“你倒是想得开。”栾鸣辉一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能撑的。你还记得李家那个小儿子不?考上警校做交警的那个。”
陆敏行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安静内向的男孩,比他大几岁,当年考上警校曾在街坊里引起不小的轰动,“记得啊,他怎么了。”
“他好像练什么气功走火入魔了,变得痴痴呆呆的,辞职了蹲家里,过一阵子就不见了。有人说亲眼看见他妈把他送上火车,后来就没再回来。”
栾鸣辉像是在说一段趣事,陆敏行却听得心中一阵发冷。什么走火入魔,那人分明是常年压抑精神出了问题。他记得那个男孩有一个极其厉害而又势利的母亲,天天逼他读书到深夜,动辄挨鞭子打手心,希望他能出人头地,看起来她的投资失败了。
“别说这些了,来,吃饭。”陆敏行不欲再听,递给他一罐啤酒。
两个人安静吃了一阵,酒足饭饱之后陆敏行才对他开口:“我请辉哥这顿,主要是为了谈谈惠茹的事。”
听他说起这个,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栾鸣辉顿了一下,一挑眉毛恨恨地说:“那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死脑筋!”
“辉哥,惠茹可能暂时不会回去了。”陆敏行知道这种人早已积习难返,也不去劝解,“我不知道你听了谁说她在我那里,不过我既然牵扯进去,还要请辉哥给点面子,不要再难为她,就当没她这个妹妹吧。”
“陆敏行,你……”栾鸣辉一愣。
知道妹妹肯定在他手上,也知道陆敏行一向不好对付,他心里立刻想的是欠的那十万块可该怎么办,这笔钱当时他只过了过手就全部被高利贷的人拿走了。董胖子自从付钱之后一直在催,要么交人要么还钱,这半年来弄得他每天头大如斗。
陆敏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这是你的欠条,那些外债都已经结了。我帮你联系了一个工作,过两天就可以去上班。”
那十万块差不多是他工作五年来全部的积蓄。除了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之外,袁天纵送给刘芝萍的所有钱,陆敏行全以她的名义做了一个慈善基金交给专人打理,所有盈利均用来帮助无人照顾的精神分裂病人和孤儿。
知道卫岚对付这些地痞流氓最有手段,陆敏行此前特地去求了他一次,说有个朋友想来卫城帮您做事,可是他赌瘾有点大,不知道卫老板您收不收。当时卫岚笑着说没问题,只要他过来,不出三个月我保证让他看到赌桌就想死。
游荡惯了的栾鸣辉对于工作不感兴趣,听到陆敏行帮他还了债不禁双眼放光,站起身来在他肩上重重一拍,“陆老弟,辉哥知道你最有出息了!以后辉哥替你做牛做马!”
其实他心里还觉得有点可惜,那些钱要是经过他的手就好了。
陆敏行见他如释重负欢天喜地的样子,却对于去工作的提议却并不是非常热衷,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果对方以后仍旧是这种态度,那么自己也只能帮他到这里为止。
晚上回家告诉栾惠茹这件事,女孩高兴得几乎要尖叫。
“什么?你说我哥终于肯去工作?”
谁都知道她家里所有的不幸都源自于父兄好逸恶劳的恶习,如今父亲已经老了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如果哥哥肯从此好好过日子,那么平稳度过一生也不是不可能。
陆敏行含笑点点头,“他说这几天就过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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