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得老远就看见了那位嗑着瓜子不睡觉看热闹的小卖部大姐,沿着巷道尽头那条窄路闷头扎进了被探照灯晃照了小半个坡面的矮山,觑着警戒线里缩在临时雨棚底下取暖休息的搜山警务人员,一脚刹车把她这铁皮蛤蟆卡停在了山脚底下背风的窝坑里面。村委会的李大娘箍着红袖箍守在进山的路口旁。她裹着羽绒服歪靠在塑料凳子上有点儿犯困,正迷迷瞪瞪地摇摇晃晃,耷眼看见一台没挂警牌没打车灯的大吉普莽莽撞撞地开过来,眉梢就先吊起来,猛地站起挡身拦在两个跳下车就要掀起警戒线往里钻的小年轻跟前,警惕地打量了几个来回,直等俩人后知后觉地掏出证件才稍微撤开半步,有点嫌弃这两张资历浅薄的脸似的咂吧了下舌尖儿,扭头正望见村镇派出所的副所长火急火燎地从山坡上迎下来,整个人就蓦地一惊,紧忙拎起松松垮垮的警戒线,抬手把人往里让。
村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姓曹,前脚刚送走搜山寻找陈锐行踪下落的林宇黄星骏,没等整队撤退,后脚就接了顾形打来的电话,漫山遍野地搜查着宋亦珂藏匿尸首或是骨灰的隐秘角落。
“这山头上还有早几十年前没人管的祖坟,给那几个警犬哥们儿折腾一溜够。”
曹副所山上山下地跑了不知道几个来回,撑着膝盖在石头上蹲坐了片晌的工夫,喘了几口粗气,扬起手指尖给两个体力旺盛的小年轻指了指挂在树杈上那一排亮得跟探照灯一样的手电筒后头,“……不过好歹是找着了,宋晚晚的墓。”
疑似宋晚晚葬埋归处的新墓几乎藏在了山坡最陡的树林遮掩深处,小坟包耙拢得圆圆鼓鼓,没刻字的石碑就半躺在坟包上头,被“建功立业”的小警犬刨得有点儿松动。
肖乐天先铆着劲儿往上坡上冲了几步,站稳了脚又回身捞了一把爬坡的江陌,扫量着这座孤墓周遭,茫然地挠了挠头:“宋亦珂费那么大劲,还特地提了一嘴让咱们找他姐的墓,这……什么都没有啊——他别是这茬儿也是溜人玩儿的?!”
江陌先没吭声,掸了掸手上撑扶着树干时沾上的泥灰,视线在这块简陋的墓地逡巡一周,缓慢地摇了摇头:“宋晚晚的墓……应该不是这儿。”
“但是——警犬鼻子还能出岔?”肖乐天低头看了眼闷头刨坑又被训导员提着项圈扽住的黑背狼狗,“土也是新的……咱总不能……挖坟掘墓的想办法验dna吧?”
“这儿没有香灰和香炉。”
江陌循着警犬不住歪扭地狗头看了眼石碑,想了一会儿,俯身蹲在了刨坑处,探手摸了摸坑里的泥土,“远的且不说,陈警官出事前正赶上宋亦珂上山烧香,这一半天没下过雨,不该什么痕迹都没有——”
江陌手上的动作忽地一顿,抬眼看了看还在执着上前的黑背狼狗,朝它竖了下大拇指,勾着手指尖从一团松泥底下抠出了一块沾了血污的抹布。
“宋亦珂……这是想把咱们都拖住。”
工作身体原因暂时隔天~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