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正要放下匕首,忽觉有目光注视身后,炽热难当,于是回转过头。
只见对面的高楼上,一个白衣男子正倚栏而立,隔得远了,看不清面容,仍能令人感受到气度高华自许,姿态卓然出尘。发现我回头看他,他似乎微微一怔,随即微笑举杯致意。
想不到在海外,竟有这等绝世风华人物。我微微颔首,随即没再理会,那铁匠忽然笑道:“既然公子喜欢,这匕首便送予公子了。”
我微微一怔,那铁匠道:“这是我家主人的意思。”他黝黑的脸上露出纯朴的笑容,“刚才楼上的那位公子就是我家主人。”
转回头再看那男子,楼上已无那人踪影。我皱了皱眉,本想将匕首放下,但这支匕首实在锋利,当是打造的方法与中原另有不同。我道了谢,将匕首收起,随即举步离开。
到海岸时,船夫已将帆扬起,慢慢升了上去,食物清水都已备好,准备远航。我和身边的侍卫统领交谈了片刻,正在此时,港口附近又有船只缓缓行来。
船还没停下,便有一个矫健的身影从船上一越而下,此时船离岸还有十余丈远,他人如白鹤一般,踏了甲板,在水上一掠而过。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却见此人极为年少,只有十三四岁,不是殷九又是谁?
我直觉地摸了摸脸上,才想起时间匆忙,还没来得及易容,原先易容丹已被萧激楚洗去。殷九只见过我易容后的样子,此时已是我的本来面目,他定是认不出。
扫视了殷九一眼,只见他身姿仍如当初矫健。萧激楚说刺中了他小腹一剑,此时他小腹处,却是毫无血迹。
他上了码头,立时抓住岸上卖鱼的一个汉子的肩膀,急急说道:“东行,听说我师父到岛上了,是不是真的?”
那叫东行的汉子看到是殷九,登时露出了笑容:“少主,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殷九点头说道:“是啊,前几天我受了重伤,师父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谢他,听说他在琼华岛,所以我就马上赶来了。”
“他老人家刚才还说要去月华楼喝酒,我听说他前天就到琼华岛了,你快去看看吧,说不定他还在那。”
殷九道了谢,笑吟吟地离去。
此时码头上来往的船只很多,殷九只顾着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他为人似乎十分亲切,岛上的居民几乎有三分之一是认识他的。
月华楼么?我忽然想起方才在铁匠铺门外那匆匆一晤,对面的酒楼,想必就是月华楼罢,琼华岛虽繁华,但酒楼并不多。难道殷九的师父就是方才所见的那人?
若是真如萧激楚所说,殷九已身受重伤,却又宛如妖怪般轻易愈合,那么那人的武功,又该高深到何等地步?
我有些吃惊,此人多半是敌非友,琼华岛也不是久留之地。
正在此时,忽然身后一个脆脆的声音道:“这位公子留步。”
我笑了一笑,慢慢转过头来,注视着殷九。
殷九看了看我,笑容可掬,说道:“我听赵大叔说,你瞧上了我托他打的短剑,但是我师父在,所以赵大叔把短剑给了你啦,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匕首,说道:“我可以还给你。”想不到是这小鬼之物。我头皮有些发麻,若是有高手撑腰,加上这小鬼的蛮横,倒是十分不好惹。本想将匕首拿回去让南朝的工匠看看,到底是怎样锻造而出,看来是办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