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非无泪……”殷九抽噎著,缩了缩鼻子,鼻涕仍然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挂在他稚气的面庞上,说不出的可气可笑。
我撩起他的衣袍一端,胡乱给他擦了擦脸,倒将他整张脸擦得脏兮兮的,他怒目而视,想起来他也比棠儿大不了几岁,我嘿嘿笑了几声,道“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可也不是随便被人欺负一下就哭吧?”
“你这个流氓!无赖!卑鄙小人……谁遇见你谁倒霉!你要是不放了我,我叫我哥哥将你千刀万剐……”
“你哥哥我也未必怕了他了。你腾龙岛人口最多不过十万,兵力即使有五万,那也算不得什麽。”
“你也太小看我腾龙岛。我岛上的居民可不止十万,就连精兵都有十万,而且我哥哥与燕主已经结盟,明年便联手攻打你们南朝,你不过一个小小商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明年要攻打南朝?南朝兵强马壮,只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我心里一动,说道。
“到时我们自有办法。”
“什麽办法?”
他怀疑地看我一眼,住口不言。我笑道:“办不到就别说大话。你只是一个小孩子,又会知道什麽了?”
他忍不住道:“胡说,那天他们议事的时候我偷听到了,只要云间国毁了前约,不再向南朝臣服,自西面进攻,到时就有可趁之机……”
云间国?我吃了一惊,道:“云间国与南朝世代交好,又怎会答应燕国进攻南朝?”
“我哥哥他们自然有办法。”殷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显然对他哥哥极为崇拜。
我沈吟一阵,还要问些话,正在此时,房外忽然有人闯入,大叫道:“有人凿船,水已经淹了底舱,大家快到船上去!”
殷九大喜道:“我哥哥要来救我了!”
我道:“傻孩子,不是你哥哥。”点了他的穴道,拔出腰间长剑,将他身上绳索砍断,横腰抱起,便要走上船舱甲板。
那传讯的士兵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还是小人来抱吧。”我便将殷九交到他手中。
殷九叫道:“你怎麽知道不是我哥哥?”
“凿了船,我等性命攸关,还会留你性命麽?若真是你哥哥,他这麽凿船,只怕不是疼你,而是要害你。”
殷九狐疑地看我一眼,过了一阵,说道:“你这人好生聪明,只做一个商人未免屈才,不如到我腾龙岛来如何?腾龙岛虽然是一介小小岛国,但唯才是举,礼贤下士,以你的才智,若是到我国中,必有重用。”
我笑道:“我卑鄙无耻,还是一个无赖,即使殷小公子不计前嫌,我也没办法克制自己对殷小公子的非分之想……”
“你……”他脸上胀得通红,却是忍著怒气,说道:“你若是凌辱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挟持我最多不过得些财物上的好处罢了,哪里有经世济民,让自己所学大行於世那麽痛快?”
他声音稚嫩,说话却是头头是道,想必也是父兄教诲。以他如此稚龄,他日必成大器,殷未弦虽说疼爱他,也难保不生出疑忌之念。我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只怕他日後会远胜殷未弦,殷未弦若是死了,殷九掌权,更不利於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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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船舱走上船,才发现船上已经站满了人,列队十分整齐,陈之珏正在下令严阵以待,准备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