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转过来的身子,又缓缓侧了回去。
周沅不觉得这么说出来有什么不妥,也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孤记得从前太医给你瞧着腹痛时也是这么说的,你当时未曾调理好,现在更不能再拖下去了,还是先得调理好身子。”
苏悠不以为然,自打四年前那场大病后她的体寒便难治好,又何必天天喝药折腾自己。她回他:“调理未必有效果,我多休息保暖便是了,殿下别操心这个,快些回去吧。”
周沅道:“孤今日闲着。”
其实并不闲,只是他那些奏折他都懒得看,无非都是让他娶妃纳妾。
他盯着苏悠背脊:“你既然不想看太医,那不如多试试那些法子?”
阴阳调和有用,也只是累一点,反正她迟早都是自己的太子妃,那些事床笫之欢也不是没有过。
“……”苏悠不知道他怎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些话,就假装没听见。
床边的炉子还烧着炭火,周沅去开了些窗户透气,没有追问她到底要哪个,只是坐在旁边安静的陪着,百无聊赖地将窗幔上挂着镂空的香熏球,给取下来了,拿在手中把玩。
苏悠睁眼躺在那,没有一点睡意,听着香熏球的链条在手里转动,心情跟着一点点悬起来。
但那该来的,终是来了。
周沅两指捏着球体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忽而抬眸看向床上那个装睡的人,缓缓开口:“苏悠,你那日答应孤的可还作数?”
与外番的协议已经签好了,朝廷彻底也派人彻底接手了万安的事宜,新政推行势在必行,苏悠已经没有必要再回万安了。
既然如此,答应他的事总不能再拖下去了。
苏悠默了一会儿,应道:“明日我便该去香典司点卯,不会再回万安了。”
“……”周沅觉得苏悠是故意的。
周沅有些难以置信她的回答:“你当真要去香典司当职?”
嘉惠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赐了官职也只是为了收她的香铺而已,那不入流的官职,根本就是硬塞的。
而且她难道就不明白,要真去了香典司当职,将来便难以脱身。
“圣上下旨意,岂有抗旨的道理。”苏悠抱着怀里的汤婆子,心情有些低落,“何况成为“香使”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挺喜欢的。”
周沅看出来苏悠在意这个官职,没再忍心告诉她实情,只道:“你若想去无人拦着你,但孤并非是在乎这个,孤问得是你何时才能答应嫁给孤?”
她若不想这么着急成婚,也是可以的,只要他能答应,多久他都能等,但他不允许一直拒绝他。
他等得太久了,久到觉得这四年如同四十年,折磨人心。
他今日也势必要她个答案,否则明日入了香典司的职,他再要人就会很麻烦。
苏悠拢了拢被子,已经不想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