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面无表情,扫了她一眼:“脸大,话多。”
三夫人被她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气恼了,看向苏老夫人,诉委屈:“您瞧瞧,她便是这般态度对长辈!”
苏悠自始自终站得笔直,直盯着老夫人:“我若不敬不孝自有天收,抛头露面嫁不出去我也乐意。你们拿我的婚事升了官,又想拿我父母的灵位来威胁我,又算不算是不要脸呢?”
“我是姓苏,可与你们姓苏毫无关系,我行事如何也轮不到你们来指指点点,与其想着靠着嫁女攀附权贵来光荣苏家,不如好好反思反思,合家上下到底是多无能,才会致使苏家如此败落不堪?”
听见苏悠骂了自己丈夫儿女,三夫人立马变了脸,声音尖锐:“苏悠你什么意思!说谁无能!”
苏老夫人看着苏悠这般冥顽不灵,拄着杖起身指着她骂道,“好好!老身倒是不知你今番这般硬气了,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身份还能和从前一样跟了太子吗?当真以为他能为你撑腰?老身今日便告诉你,他那样残害手足,斩杀朝臣之人注定不得善终!”
苏悠从前不是会把话往狠绝了说的人,只因觉得自己身边有在乎的人,使她有胸怀去无视那些不好的人与事。
可她现在没有了,任何一点的不好,她都不想去容忍。
听着苏老夫人的话,她面色一凝,随即森笑道:“我爹娘的灵位你们要供就供吧,能跪着供奉也不至于将来在黄泉无颜相见。倘若居心不良,对亡者不敬失了礼数,那便是死了都得下无间地狱!”
“你……”苏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苏悠竟然变得如此恶毒,气到手抖,指着苏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苏老夫人心虚了?也是,你从前把我爹娘赶出家门,后来见我爹升官便开始在背地里捅刀子诬陷,看到我爹娘过世你笑得比谁都开心,不就是在为你那庸碌无能的儿子感到高兴吗?”
苏悠的每一句都精准的刺向苏老夫人的心口,使得一阵怒火升上胸膛,直接将手中的拐杖掷向苏悠。
那拐杖是乌檀木,质地沉重,苏悠也没曾想到苏老夫人会这般气急败坏,不曾侧身躲,那杖头便砸到了额角。
苏悠抬脚将那拄杖踢远了,抬眸间眼里只剩了冷锐:“凭你又是谁,也配议论他?”
第17章抹药
苏悠走出了苏府,拽紧的手一路都在颤抖。
额角砸破了皮,血还在往外渗,头也还有些嗡嗡地疼,她拿帕子抹了抹,过往的不堪却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从前在苏府的时候,也是这般受辱,可那时候娘却告诉她,“女子要贤良淑德,凡事不要太过计较,也会惹得你父亲难做。”
父亲那时在地方任职,一年才会回一次,她与母亲在苏家日日遭受冷眼排挤。便是那一次,母亲调理好了顾氏的失眠症,宁远侯府送来一套翠金首饰却被三夫人看中抢走。
母亲性子软从不会拒绝人,唯有那一次不肯退让,便惹来苏老夫人的掌掴罚跪。
她看着母亲怯懦地不敢反抗,一时恨意升起,搬起祠堂案前的香炉砸向苏老夫人。可到底年纪小香炉又笨重,堪堪到苏老夫人腿边便滑落了在地,香灰溅撒,却并未伤到丝毫。
而在香炉落地的瞬间,她也硬生生挨了一杖,那拐杖头有着尖锐的雕花,砸在她头上一个血窟窿,母亲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哭了一整宿。
等她醒来后,母女俩便再也没有出过院子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