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过去,看到了她,眼底笑意不由自主泛起,收起手机,朝她走过来,“你从家里来的,这么久,路上堵车吗?”
“也不是堵车,就是遇到了个熟人,和他聊了几句。”
“熟人?又想起什么了?”
连煋:“不是以前的人,是尤舒。”
“哦。”邵淮搂住她的肩,又低头看向她脚边的边牧。“怎么还有一条狗?”
他蹲下来看,发现边牧有一条腿是瘸的,恍然回神,“这是浪花?你去找裴敬节了吗?”
“对,我去找过他了。”连煋不好意思说,她又去问裴敬节借钱了,便拿以前那八千万来搪塞,“以前我不是借了他八千万吗,这次就是去谈八千万的。”
“他让你还钱?”邵淮剑眉微敛,“我之前找过他了,说那八千万我来帮你还,当时他自己说的不用还,怎么现在又让你还钱了?”
“这事不好说,毕竟是我借人家的钱,我也不占理,他说要谈一谈,我总得过去吧。”连煋搂住他的胳膊,推着他往前走,“他也没说让我还,只是让我去看看浪花它们而已。”
“应该把浪花和迢迢它们送来我这里养的,我之前去问了他几次,他都不给。”
来到办公室,关上门,连煋放下牵引绳,让浪花自己转悠。
邵淮两只手抱住她的腰,“这次回来,姜杳那边拿了钱之后,事情是不是就能告一段落了?”
“嗯,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再出去了。”
邵淮低头吻她的唇,“那和我好好在一起,好吗,我真的很想你。”
“好,我也想你。”
连煋牵他的手,坐到沙发上,问起关于裴敬节的事,“对了,邵淮,我去找裴敬节的时候,他说以前借我那八千万时,他都没和人说过,本来挺私密的一件事,怎么就流传出去了,变成我坑了他八千万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
连煋苦着脸,握住邵淮的手,摸他青筋微鼓的手背,“裴敬节说,估计是我自己和哪个老相好说的。”
她眨眨眼睛,看向邵淮,“我以前也就和你最亲了,我该不会是和你说了,然后你往外说了吧。”
“怎么可能,你就没跟我提过这事。”
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邵淮仔细回想了下,这事儿应该是从商曜嘴里传出来,应该是连煋自己和商曜提过借钱这事儿,后来商曜找不到连煋,天天在外人面前骂她,把这事儿给捅出来了。
毫不客气地说,连煋现在名声这么烂,很大程度都是出自商曜之手,商曜当时骂连煋的确骂得太凶了,弄得人尽皆知。
邵淮握起连煋的手,在她手背亲了亲,不确定地问:“你有想起来,关于商曜的事了吗?”
“想起来了一些。”
连煋的确是想起来当初和商曜怎么相遇,以及不小心踢坏了他,但关于商曜骂她一事,她是真不知道。
她当时已经出国了,在海上手机没信号,那个时候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注意国内的事。
邵淮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商曜的老底抖出来,若是他主动说出,倒显得小肚鸡肠了。而且他也不清楚商曜骂连煋的原因,这事儿还是旁敲侧击。
“对了,乔纪年呢,他这段时间去哪了,我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连煋又随口问。
“他出海了,好像是跟汪会长手下的一条货船,听说是去运橄榄油,这几天应该快回来了。”邵淮把她抱在怀里,“你想他了?”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连煋确实是想找乔纪年,主要有三个事情。
一是,想问他再借点钱。
二是,当年她经常带着他一起出海跑船,想和他聊聊以前的事,帮助自己快速健全记忆。
第三是,再等两个月,她得开自己那条破冰船再去一次北冰洋,需要个帮手,乔纪年现在已经是大副,让他跟着自己出海,能帮上不少忙。
逐渐恢复的记忆越发凶猛,连煋被这些过往绕得头疼。
刚才在保安亭,从老头口中,连煋又知道了个新的人物——新欢小黄毛,这个小黄毛是谁,连煋暂时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些问题盘根错节,都快将她绕晕了,暂时忘记了中午出门时,答应连烬要回家吃饭的事。
现在邵淮说要带她出去吃晚饭,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来到一家可以带宠物进入的餐厅,灯光流丽,钢琴声轻缓,邵淮帮她拉开椅子,“这家餐厅以前我们也来过,有印象吗?”
连煋环视周围的装修格局,有一点印象,但又不清晰,“有想起来了一点。”
“没事,慢慢来。”
点的几个菜,都是连煋以前的偏好,吃到一道芦笋炒牛肉时,连煋心底涌起异样,似乎记忆是和自己过往的生活习惯连接在一起。
她失忆之后,也吃过芦笋炒牛肉,如今再次尝到熟悉的味道,觉得比以往吃到的都要好吃。
就像是面对邵淮,她失忆后,是喜欢邵淮的,邵淮的外表正中她下怀,现在慢慢想起以前的事,这份喜欢又蒙上别的东西,也是爱,可没有再那么着迷。
她在灯山号上迷恋邵淮,是因为新奇,对邵淮的一切都保持着好奇。现在呢,过往画面正在排山倒海编织而成,邵淮的一切就没有新鲜感了,她以前已经得到过了,如今再续前缘,反倒是少了些新鲜和热烈。
不过,这些问题,连煋暂时不需要去纠结。
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她得去找远鹰号,去找母亲,小情小爱和这两件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吃过饭,两人来到外面的公园遛狗,牵着手,漫无目的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