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条件不好,就她一个人抚养孩子,还要治病,实在拿不出更多的。
她捏着个红包,跟在傅时律的身后,快到门口的时候,将红包往他兜里一塞。
傅时律低头看了眼,“这是干什么?”
“傅主任您辛苦……帮帮我,求求您了……”
傅时律将红包拿出来,要给她塞回去。
“我们医院从来没有收红包的事,拿回去。”
女人看他伸过来的手腕处,因为袖子微微往上跑而露出了一块腕表。
她不认识牌子,但莫名就是觉得它相当贵。
他肯定看不上这点钱,可要是不收的话,她真怕傅时律会对她的孩子敷衍了事。
女人跪了下去,吊住傅时律的手臂,“求求您了,傅主任,您收下,您救救我女儿……”
这时候,跟她说什么都没用,家属只要一个心安。
可傅时律何尝不想要呢?
他将女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先到你女儿身边去,她需要你。”
“好,好。”她没有拿回红包,快步跑回到了病床旁边。
傅时律走到外面,在走廊上站了会。
他手伸进兜里,摸到了手机。
盛又夏接到他电话时,正跟温在邑一起,酒店房间的巨幕投放着一部灾难片。
温在邑看眼来电显示,率先将手机拿了起来。
“我接吧。”
盛又夏也看到了是傅时律。
“嗯。”她继续听着剧里的英文台词。
“喂。”温在邑的声音里有波澜不惊。
傅时律站在病房外面,女孩的母亲偷偷溜到门口,拉开了一道门缝,看见外面的人正在打电话。
“盛又夏呢。”
“我们正在看电影,她在边上,但是不想接你的电话。”
傅时律没想说什么,只是想听听盛又夏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做什么’,也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
“你把手机给她。”
温在邑嘴角掩饰不住的冷笑,现在山高皇帝远的,傅时律还是改不掉他骨子里那种比人高贵的傲慢感啊。
“傅主任要没事,就别打扰我们看电影了。”
盛又夏视线别过来,朝温在邑稍稍靠近些,“他是不是马上要有手术?”
这句话,傅时律在电话那头听到了。
“是,我马上就要进手术室,盛又夏,你给我听电话。”
盛又夏这几天为了温在邑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对他这个始作俑者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病房里的女人听到傅时律脾气很大地说着:“你给我回来!”
“不行!”
她心狠狠地揪了一把。
马上要进手术室。
不行。
这些话充斥在她心头。
盛又夏手掌托着腮,冲温在邑轻轻地睇了眼,“直接挂了吧。”
“好。”温在邑求之不得。
傅时律听到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
手术室门口的灯亮起,傅时律穿上手术衣,宛如穿上了一身神袍,周边传来机械声。
这一瞬间,他心无旁骛,门外还跪着正在祈祷的单身母亲。
手术时间漫长,指针在一分一秒地划过去。
许久后,傅时律怔怔地盯着病床上的女孩。
“傅主任。”旁边的助手见他失神,轻喊了他一声。
傅时律双手慢慢往下垂,“手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