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城不过是人口三十万的小城市,所谓的三星酒店年纪比陆静笙还大,正门又低又窄,旋转门上也锈迹斑斑。
前台昏昏欲睡,bin的整个过程拉长着一张脸,眼皮都要掉到地上。两人拿了房卡上楼,脚下的地毯发灰,踩在上面硬邦邦的。每踩一步就能感觉一股霉味被她挤压出来,扑到嗅觉里,鼻子发痒,十分难受。陆静笙微微掩了一下鼻子,转头看一眼叶晓君,她倒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完全不在乎的模样,陆静笙端正了一下身子也不说话。
走进屋里门一关,陆静笙打了个呵欠,确实又困又累,但这一路开过来还去了医院,忍不住盘了头发去冲个澡。
对经常出差去过不少国内外的城市,住过不少奢华五星酒店的陆静笙而言,偏远地区的招待所和小城市没有浴袍的三星酒店,真是个非,常,特,别的体验。
小心翼翼地捏住被子一角掀开仔细检查,果然发现上面有奇怪的毛发,还是曲!卷!着!的!
一股恶心感让陆静笙睡意全无,在邵县的时候她真是还没来得及好好检查房间环境就被一头撞来的蝙蝠吓出去了,如果认真检查,说不定能看见更可怕的东西……
沾着莫名黄斑的浴巾、满是水垢的洗手台、台灯忽明忽暗的写字台……陆静笙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不要去在意,这跟蛇虫鼠蚁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工作还要飞回b城一堆的会要开,今晚无论如何要睡觉。
夜里三点,用卫生纸擦完全身的陆静笙终于打算睡觉了。她将外套平铺在床上,整个人再压上去,跟躺进棺材里一样费劲,忍不住想,下次出门是不是该带个帐篷以备不时之需。
无论多忙睡得多迟,陆静笙在睡觉前必要看财经新闻,查看一下邮件。
新闻看着看着眼皮就往下沉,正要睡着的时候,隔壁的脚步声和坐在床上的挤压声把她唤回来了。
隔音效果差到这种地步也让陆静笙开了眼界,出来太匆忙耳塞忘了带,幸好时间已经过了情侣们的兴奋点,应该难遇上叫-床事件。
微微的一声轻叹和抽噎声从隔壁传来,陆静笙顿了顿,隔壁这方位,这声音,是叶晓君吧?
这姑娘算是够坚强的了,忍这么久才躲在一个人的地方哭。
陆静笙也纳闷,你说这前任怎么能这么混账?人心不是肉长的?就算分手了,终归是在一起过,曾经亲密无间的,就能下这么重的手?要不是她看不过眼上去撕这么一逼,还不知道能被欺负成什么样。
这种前任,你还为她哭什么,傻姑娘。
以陆静笙这种没正经谈过恋爱更没谈过同性恋爱的脑子也是模拟不出这些分手怨侣们的脑内场景。手机再拿到面前,不困了,新闻也看不下去了,略微有点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心疼。
“啊——嚏——!”
叶晓君擦完不小心弄湿的发梢,将浴巾放回浴室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估计是空调开太大,感冒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吸鼻子。
第二天陆静笙睡到中午才醒,还是被走廊里不知哪家的熊孩子哭声给吵醒的。她睁开眼的时候有一刻的惊讶,自己这是在哪儿?记忆回涌的时候叶晓君来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