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你是怎么做事的?我不是说不许打扰王妃雅兴吗?”王熙凤自然不会真的斥责平儿,如此一说半是做给北静王妃三女看,半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
“凤姐姐,小弟这就带兰儿他们离开。”宝玉何等聪明之人,身子一展就欲借口逃离。“不用了!”
出乎宝玉的意料之外,发话阻止的竟是冷艳美妇人,她望着一群天真可爱的孩童,刹那间冰霜解冻,流露出温馨的目光,道:“他们只是一群小孩,不碍事的,好久没看见人放纸鸢了,唉。”
“还是姐姐待人最好!”北静王妃迈步上前与自己姐姐两手相握,姐妹之情在此刻更显珍贵。
“宝公子,你想好没有?我还等着呢!”太子妃的瓜子玉脸往上一抬,微带得意的穷追猛打道:“你可别谦虚,我还想拿一首你的大作回去让家中姐妹们羡慕一下呢,咯咯”“太子妃殿下,那我就献丑了!”不待王熙凤出声帮助,宝玉突然散发出自信,他收回眺望纸鸢的目光,随即向前缓步走去,一步一顿,一顿一句,最后四步成诗。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仓。”静,落针可闻的静、出奇反常的静,贾家花园内突然一片静谧。宝玉为了模仿高人,故意背对着众女,那持续的寂静令他逐渐忐忑不安:这红楼世界似乎是从明朝初期开始出现历史的分岔,难道自己记错这首诗的年代,这千古佳句早已出现?唉,以后再也不做骚人墨客了,真是危险呀!“好诗!”
不知是谁率先一声惊叫,然后鼓掌赞扬,紧接着一阵掌声从小到大,由疏到密。宝玉顿时呼出一口大气,心神终于落地。宝玉缓缓转过身,顷刻间就被众女灼热的目光完全淹没,就连早已习惯他种种不凡的王熙凤、平儿也目放异彩、脸带容光,想不到自己的情郎还有如此本事。
尴尬的气息瞬间化为云烟,宝玉的双目隐约闪烁自信的光彩,好似夜空的星辰。太子妃与北静王妃看着宝玉,目光闪烁意菜,不料那冷艳美妇人却眼帘低垂,突然恢复冰冷的气息,好似一道瀑布隔断宝玉散发出来的光芒。
“妹妹,时辰已经不早,咱们回去吧。”冷艳美妇人一说出口,北静王妃的脚步立刻改变方向,太子妃虽然还没有尽兴,但看了看冷艳美妇人的神色,就乖乖地闭上小嘴。
王熙凤愣了一下,面对冷艳美妇人突兀而果断的去意,她甚至说不出客套的挽留话语。在王熙凤的示意下,平儿带着一干丫鬟婆子当开路先锋,而宝玉也想随行相送,不料冷艳美妇人却柳眉微蹙,王熙凤立刻半强迫地将宝玉赶出队伍。
北静王王妃三女所经之处,无论是贾府后宅、二重门还是外宅,甚至是府门口都没有看见闲杂人等,仿佛贾家瞬间变成空宅一样。豪华香车迅速远去,宝玉的身影从府门闪现,看着远去的马车,迷惑地感叹道:“好大的架子呀!”王熙凤与平儿相视一望,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回管事房。宝玉不由自主追上去,房门还未紧闭,他的耳朵已经遭了一劫。
“宝玉,你也太胡闹了,她们的主意你也敢打,想害死全家人吗?”王熙凤恼怒的话语还未散去,平儿也生气了,一向温婉柔顺的她沉声警告道:“二爷,你可知道你差点闯下大祸,你知道王妃的姐姐是什么身份吗?”
平儿玉容一绷,主动揭开谜底:“她可是当今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啊,真是皇后,难怪那么不可一世!”
宝玉惊叹一声,但却没有太过诧异,毕竟尊贵之气能超过元春的女人,天下不会有几个,宝玉早就猜了个八、九分,但还是有点困惑地问道:“皇后来我们家做什么?”
“她是来拜祭元春,因为出入不便,所以秘密前来,只有你才不怕砍脑袋,随随便便就闯进来了。”说到这里,王熙凤忍不住叮嘱道:“宝玉,我知道你有神通,但家里其他人可没有,为了大家的安全,绝不许动她们的心思。”宝玉乐呵呵地晃了晃脑袋,故意苦着脸道:“两位姐姐,你们误会我了,我可没有动坏心思,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那样的人吗?哼!”王熙凤两女毫不留情地嗤之以鼻,王熙凤更是美眸闪现灵动之光,微带得意地轻笑道:“今儿我就叫姐妹们好好审审你,你这家伙越来越猖狂了,就连皇家的女人也敢意图不轨!”
“冤枉呀!两位姐姐,老公我冤枉呀!”不伦不类的亲昵称呼后,宝玉话锋一变,半真半假的安抚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是见不得女色的大色狼吧!呵呵其实我是被其他原因吸引过来的。”
“哼,信你才怪!我们可不是小姑娘,不会上你的当!”王熙凤的话语刚落,她与平儿的脸颊同时弥漫羞红,因为她们早已上宝玉的“当”而且陷得非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