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请用茶!”静虚主动打破寂静的气息,将茶杯推到宝玉面前,表面上她看似平静,桌下的双足却接连换了好几个姿势。唉!对方可是光头尼姑,自己真是越来越急色了,都怪这该死的心魔!
宝玉将一切罪过都推到心魔上,因此变得心安理得起来。宝玉顺着静虚的话语端起茶杯浅尝一口,为了打破尴尬的处境,他扯开话题,面带好奇地柔声问道:“听凤姐姐说,师太是中途出家,不知祖籍何处,家中还有亲人吗?”
宝玉无话找话,却没想到无意中揭开静虚心底深藏的无限伤痛。“呜”泪花毫无预兆地湿润静虚的双眸,僧袍一颤,眼中除了深深的悲伤外,又隐隐透出仇恨的火花,当年全家被斩的悲凄景象再次在她眼前浮现。
“不要”凄楚的惊呼脱口而出,静虚挥舞的玉手抓向眼前虚空,双掌所过之处,幻象如泡沫般消散不见,令她收势不住,向前栽去。
“师太小心!”一双有力的大手拦腰抱住静虚,宝玉关怀的话语透出无比惊诧,想不到恬静自若的静虚会有几近疯狂的举动。有隐情,而且是深仇大恨!英明不凡的宝玉意念一转,已猜出其中奥秘。
静虚眼底的仇恨之火虽然微不可察,但未能逃过宝玉的法眼,心明如镜的他惊诧之余,不由得暗自纳闷:是何等的深仇,会让一个人身在佛门十余年也不能忘记?
宝玉的怀抱厚实又温暖,驱散静虚脑中惊鸿一现的噩梦,而她强自压抑多年的欲望洪流突然爆发,在宝玉这无心的拥抱下奔腾而出。压力越大,反抗越强!十余年强自压抑换来的爆发之势何等凶猛?瞬间就席卷静虚心灵空间的每一寸角落。
“嗯”呻吟声低沉婉转,妙绝天人。“师太,你怎么啦?啊,智能儿、智善儿快来,你们师父发病啦!”宝玉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静虚的情欲之音被他当成是痛苦的哼声,以为静虚是宿疾发作,急忙连声呼唤两个小尼姑。宝玉自作聪明,认为徒弟肯定知道师父常备的药物放于何处,这样就可化解静虚的病痛。
静虚的低吟瞬间消失,玉脸红白交织,暗自瞪了不解风情的宝玉一眼,急忙颤声阻止道:“二爷,不要喊她们,我已经没事了。”
接连几次深呼吸后,静虚终于恢复平静,失控的悲伤与羞人的情潮全都隐入识海深处。静虚不动声色地扭动着娇躯,挣脱出宝玉的怀抱,随即一脸淡然地合十一礼,道:“贫尼适才失礼,还望宝二爷切勿见笑。”
“这”静虚神色的前后变化顿时让宝玉无言以对,只得在心中大叹:这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无从捉摸。未待宝玉想出回应之语,静虚紧接着道:“午课时间已到,二爷请自便!”
话音未落,静虚已转身离去,不知不觉中,两人的关系又变得生疏、客套。这变化也太快了吧!翻脸就好像翻书一样,她不会有人格分裂吧?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忽冷忽热?呵、呵不过倒是挺好玩!
宝玉眨了眨眼睛,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静虚那一道呻吟,还有那如水如雾的双眸及软绵绵的身子。
“哎呀!”恍然大悟的假宝玉一声“惨叫”冲口而出,不由得捶胸顿足,后悔不迭:亏自己自诩夜场老手,竟然连如此天赐艳遇也看不出来,呜丢脸呀,丢尽天下男人的脸!
眼看静虚就要消失于视线中,宝玉急中生智,试探着扬声呼唤道:“师太,我今晚还想尝到你的‘美味’,不知有没有这‘福气’?”
暧昧的话语将“斋菜”换成“美味”将“口福”换成“福气”虽是大同小异的替换,但在宝玉故意加重的语调衬托下,静虚岂有不明白之理?“轰!”巨大的震撼好似惊雷般,击中静虚的心海,透心的酥麻与激荡的躁热布满静虚微微颤抖的娇躯。
想不到木头也有开窍的一刻,虽然来得迟了一点。静虚心海的怨气、难堪、羞窘刹那间一扫而空,只剩下最后的思绪她是真的想投入宝玉火热的怀抱中。
“宝宝二爷,今日厨房已已无新鲜野菜。”静虚虽然空旷已久,但女人的矜持却十分强烈,在欲望与理智的夹击下,她又开始犹豫。试探遭到拒绝,宝玉却暗自欢喜,恢复本色的他绝对知情识趣,主动进攻道:“无妨,只要是出自师太之手,不管吃什么,宝玉都是梦寐以求。”
静虚心想梦寐以求?求什么?啊!宝玉火热的目光紧追而至,一股冲动猛然涌出静虚的心房,恍惚间她听到一道声音,那声音在对她说她已经寂寞太久,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改变?
“宝宝二爷,贫尼我明日再上山采摘野菜,如若有暇,请前来赏光。”“贫尼”再次变成“我”其中变化甚是微妙,静虚话语未完,已经小跑着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