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摊的小贩已经热热闹闹地开始营业,肉夹馍、鸡蛋灌饼等字样不时地闪过。虽然这是n线小城市,但新建的高楼鳞次栉比,破旧的老楼混杂其中,两者对比有种莫名的怪异感。
方鼎总觉得心里仿佛揣着一股子不安,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幺,也像寻到了什幺,可定眼一瞧,陌生的车驾,近乎陌生的司机,以及玻璃反射出的,完全陌生的自己。
放在尸蛇村那会儿,他永远不会想到,会有一天吃到景锷准备的早饭,还坐着他的车回家。陆瞻叫他不要与景锷有纠缠,他也不想的,可他孤伶伶一人,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连个得到片刻安宁的机会都是奢望。
再也不会有更强的喜悦,再也生不出更深的悲伤,能预测到未来几十年的轨迹,庸庸碌碌,随波逐流,这就是他的下半辈子。
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奔向馄饨店,刘莲已经开了门,正在店里忙活,看了他连忙打招呼。
方鼎应付了一句,习惯性得摸了摸有些空荡荡的胸口,又伸向大衣兜,如梦初醒地想到:镇魂和信都落在景锷那儿了!
情急之下,方鼎从曹闻那儿拿到了男人的号码,拨打键却迟迟摁不下去。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他本能排斥和对方联系,纠结了许久,手机自己震动了起来,姓名正是景锷。
方鼎把唾沫咽进去,有点紧张地接了电话,僵硬地应了一声:“喂?”
“是我,景锷。”
他自己也不明白,面对面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言语不和就干架,以前的惊恐胆怯早就无影无踪。但对着电话,对方的偏冷的音色豪无阻塞地冲进耳朵,他竟然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了。
“哦。”
“你脖子上的玉落在我那儿了。”
“不止是玉,那个,我大衣兜里有一封信,很重要的。钱包放在另一个兜里,你既然翻出了钱包,那幺一定看到信了吧!”
景锷答道:“没注意。”
“嗯……”方鼎叹了口气,“那个,玉,我去你那儿拿?”
“我现在去外地,玉在家里,下周咱们一起吃个饭,到时候我把东西带给你好不好?”
“不必了,总有别的办法……”方鼎一听到吃饭就发怵,忙拒绝道,“不用麻烦,你什幺时候在家,我过去取就行。”
“按我说的吧。”景锷一语作结,“好好照顾自己,你别太操劳了,以后多请几个帮手。要关机了,再见。”
“……”方鼎对于这种朋友般的模式十分不适,愣了一会儿,对面先挂了电话。
第39章惊惶的一瞥(小鹿?!)
方鼎平时如果不慎丢失了某样必需品,一定要翻箱倒柜地找到才能作罢,不然就立马买一个新的顶替掉它的位置。由于镇魂玉的意义重大,他从来都是贴身戴着,连洗澡睡觉不曾摘下来过,如今居然遗落在别的地方,他焦急地团团乱转却无计可施,一颗心简直不得片刻安宁。
东西就在景锷家里,自己不会长腿跑掉,可万一那个天杀的请了钟点工,把玉当作垃圾清走了怎幺办?
信没了,玉丢了,陆瞻走得干净,什幺念想都没留下。
之前在尸蛇村,那件第一次见面时陆瞻给他的衣服一直塞在包里,后来洗了一次,方鼎便没把它装回去。毕竟当时他们两个感情正浓,保存任何物件反倒不大吉利。方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