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正扬从穆沅手中接过的仿佛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袋炸药包,他迟疑着将听筒贴近耳朵,情怯似的喊了一声。电话那头有个暴躁的声音噼啪炸开,即便不是接听者,穆沅也能感受到是个男人的声音。邱正扬一言不发地受着,握着手机的关节倏然收紧,经络暴突,阵阵泛白。空气静默无人开口,一分钟后,嘟嘟嘟的挂断声打破了快要窒息的安静。邱正扬维持着接听的姿势,岿然不动,若你细心,即可发现他的眼眶似乎略带湿意,眼角血丝渐红。穆沅抽走他的手机,说:“饭都冷透了,快吃。”邱正扬呆愣一下,嗯了一声,皱皱鼻头,埋首扒饭。
穆沅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的脸,食指悄无声息地敲着饭桌桌角。他不打算逼问邱正扬,电话那头到底说了什么。他知道如果邱正扬愿意说,肯定第一时间就说出来了。可他没有,那这个电话不应当为自己所知。
网络信息发酵得极快,不消两个小时,已有记者上门。穆沅礼貌地把人堵在门口,冷淡拒绝了所有采访。楼梯口站满了人头,除了扛摄像机的,大多数举着手机。穆沅拔高嗓门说:“很抱歉各位,请尊重一下我们的隐私,不要拍摄谢谢。”说罢门一摔,管他外面兵荒马乱。
他一转身,猛地被一双长臂揽入怀中,抱个正着。邱正扬翘着一条腿,把脸埋在穆沅肩头,闷闷的:“学长……对不起。”穆沅拍拍他的背说:“别和我说对不起,我又没吃亏。”邱正扬一呆:“嗯?”“吃亏的是你,”穆沅蹭了蹭他的胸口,“以后只能和我处对象,难过吗?”邱正扬起初懵逼,逐渐才反应过来,露出了雀跃的神情:“我高兴还来不及——”
当gay和拍三级片有异曲同工之处,脱衣简单穿衣难,一旦敲上同性恋的标签,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撕下来。邱正扬是同性恋吗?他或许是,又可能不是。他只是爱上了穆沅,一个和他性别相同的人类。他或许未曾深想,这份爱过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会不会变质。如果变了,他会后悔吗?
穆沅都想过,但他不说,他确实是一个自私的人,他懂得韶华易逝、物是人非,可他从未教授给邱正扬,这个怕是仍在当局中打转的可怜儿。这个为他出柜、为他与世界为敌的傻子。爱是天底下最凶恶的武器,不是吗?
一个养伤备案资料,一个复习冲刺考研,偌大的屋子时常悄无声息,两台关机的手机并肩躺在茶几上。到了饭点,邱正扬瘸着腿去厨房捣腾两盘小菜,敲书房门叫穆沅吃饭。“吃饭了……?”穆沅架着细边框眼镜,疲惫地戳戳眼角。邱正扬失神地望着他:“学长……”“嗯?”“你……戴眼镜?”“看书有点费眼,偶尔戴戴。”邱正扬的脸上蒸腾起红云,目光灼灼:“喜欢。”“什么?”穆沅回头。“喜欢学长戴眼镜……”邱正扬抱着拐杖,夸完立即低下头。穆沅蓦地醒悟,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到了晚上,眼镜如约出现在了床上。只不过它已东倒西歪,高挺的鼻梁都挂不住它。穆沅不再像从前一样从头到尾主导性事,他变得喜欢示弱,骑乘了没几分钟就说累,一定要趴在邱正扬胸口,撅起肉臀,叫邱正扬替他掰开臀缝,将粗大的阴茎整根送进肉穴内,再整根拔出,再深深地插到底。他会因此发出无助的抽泣,可还是鼓励邱正扬:“阿扬,可以再、再插深点……啊啊!……呃!”明明顶得太深肠道会痉挛,阴茎好像插到肚子里去,会难受得发抖。穆沅并不在乎,他觉得这是他宠溺邱正扬的一种方式。身下的人一条腿不能使劲儿,腹部紧绷,顶得满头大汗,极致的快感和温暖逼得他要疯,快射的时候想连忙拔出,穆沅却一屁股狠狠坐下去,深深地夹住阴茎,及时吞吃了所有精液。隔着冰凉的镜片,两人交换了湿漉漉的吻,穆沅夸他:“好棒,阿扬。”邱正扬抑制不住受表扬的开心:“学长,我爱你。”穆沅说:“在床上少说爱,多做爱。”
又一次逛到了超市的生鲜蔬菜区,临出门邱正扬特别指点过,穆沅挑菜有了些许心得。买完菜,他路过烘焙区发现这里堆满了各色月饼,苏式的,广式的,鲜肉馅,莲蓉馅。快中秋了啊,他恍然,自从父亲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