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衬衫的扣子,说:“没关系,我有就好。”邱正扬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说:“应该很多吧。”“呵……你猜?”“我猜……我猜……猜……”“好了别猜了。”穆沅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失神,不逗他了,“我拿分红的。”
邱正扬一刀子切断了芥蓝的茎,他没想到穆沅已经坐到了可以拿分红的位子,该恭喜他的,该高兴的,可自己……有时候这个硕士读了跟没读一样。菜上桌后,穆沅一声不吭地解决了一碗饭,起身又盛了第二碗,回座时开玩笑说:“如果我胖得像头猪,你还要我吗?”邱正扬点点头,心想那这头猪也是自己亲手养胖的。穆沅一顿,惊觉自己怎么问出了一个女人经常会问的傻逼问题。
“学长,过年你回老家吗?”邱正扬突然问。穆沅一愣:“回老家?”“嗯,回吗?”“我……不回,没什么好回的。”穆沅佯装淡然地回答,往嘴里扒了几口饭。邱正扬说:“那……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这个……我不是很清楚。”穆沅瞬间冷淡下来,“毕竟四年多没联系了。”
一个嘴贱的话题终结了一桌香甜的饭菜。洗着碗筷,邱正扬再戆也揣度出了些花头精,他愈发心疼起穆沅来,觉得这一生非要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成为他唯一的依靠。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腾出一手来接,来电显示是邱母,心里倏地咯噔一下,犹豫几秒,还是接了。
“妈……”阔别近一月的称呼。邱正扬叫得没有底气。谁知那头毫无声响,邱正扬莫名心慌:“妈?是你吗?”“……你还知道你有个妈?”半晌,那头骂过来,邱正扬稍稍安心。“妈……”“明天就过年了,你个小棺材是不是不打算和他分掉,啊?”“嗯。”邱正扬对此坚定不移。邱母猛地抽泣一声,哭道:“很好,白养,你爸还躺在医院,你真当是不要你爷娘了,你个小棺材……”邱正扬一惊:“我爸怎么了?怎么在医院?”“你爸……你爸心绞痛,都住院半个月了!”
哐啷。
握在手里的陶瓷碗磕在了水池里,碎成两半。邱正扬难以置信:“我爸身体一向不错的……”“不错?他就是没肯跟你说!怕你工作分心,以前还好吃吃药,最近天冷他是越来越不来赛,等你分掉等得头发都白了!你个没良心的小宗桑,心里还有我们啊?”邱正扬握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妈,哪家医院,我就过来。”邱母心里还是盼着儿子的,报了医院名就挂了。
穆沅从书房出来,看见邱正扬套上呢子大衣要出门:“去哪儿?”邱正扬急匆匆地说:“我爸住院,我去看看,如果晚了你先睡吧,学长。”穆沅一怔,立即说:“我陪你去。”邱正扬惊讶:“啊?”穆沅无奈地看着他:“我就在门口等你,不进去。”
上海的夜又冷又寂,浮华的油墨下尽是行人渺小匆忙的背影。的士拉着邱正扬二人到医院门口,发现这里堵车严重。是了,快过年了,看病的人都比往常多十几倍。穿过人山人海,挤进满员电梯,好不容易找到病房,穆沅拉起邱正扬的手捏了捏:“进去不要顶嘴,生病的人不能生气。”邱正扬点点头,拧开把手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