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要从北京雾霾和走后门说起,本科时与父母通话咳嗽邱正扬还可以感冒唬弄,待近年发明出个视频语音,他边写报告边清嗓咳嗽的模样就刻在了视频彼端母亲的眼里。说到底哪个母亲看得下去,一年不过回来一趟的儿子面色如此灰白,便哭着央他博士毕业定要回沪上工作。离沪七年没有亲近的人脉,邱父自然不免为儿子打点几番。此事却也没和邱正扬详说,只道熟人公司缺人,叫他过去试试。邱正扬进了这家大名鼎鼎的证券公司,才后觉出父亲撒谎的拙劣以及自己的愚钝。
陆家嘴金融圈里从不缺草根奋斗的穷小子,亦不缺从天而降的关系户。邱正扬进公司没有任何水花与非议,同事们一半是意气风发的精英男,一半是傲气干练的白领女,确实,邱正扬个性低调,话语不多,带他的分部主管交接任务于他,也感到了此人沉稳的性子。
过三四日同事们已欣然接纳新同志,他们会带邱正扬去附近不错的餐馆劈柴爿,聊聊业内变故,唏嘘社会百态,然后哀叹老婆难讨。同席女同事便不认同,跟这群精神屌丝说,你们要有冷经理一半长相,还愁找不到对象。众男嗤笑,表示女人之肤浅,之庸俗,贻笑大方。那冷经理之冷,何人能够驾驭?
邱正扬才知公司还有位姓“冷”的经理,综上所述,冷经理之相貌,颠倒公司女性,冷经理之性子,堪比西伯利亚极寒空气,真乃名副其实。原来这冷经理已出差半月,邱正扬进公司自然遇不上他,却总能从各方口中听闻他的事迹,可知此人能力颇高,称得上青年才俊,酒桌上不免沦为男同事鞭挞之靶子,女同事歌颂之对象。
也就在第十天,邱正扬一如往常打卡上班,见总经理办公室有一人影晃动,身旁有人惊呼,噢,穆经理回来了!
邱正扬便问:“怎么又多了个穆经理,冷经理呢?”
同事一愣,顿时哈哈大笑,无情嘲讽,说是冷经理便乃穆经理,“冷”乃私下“昵称”,“穆”乃经理本姓。邱正扬的乌龙在午饭时传遍公司角落,他在饭堂望见冷,不,穆经理独自一人用餐的背影,确实西装革履俊秀挺拔。他央求同事们轻声议论,生怕被当事人听去。同事只说穆经理如何不知,不过浑不在意。开晚会时,邱正扬看清了穆经理的相貌,霎间顿滞,直至副经理说此次公司谈妥一大合作商,下班聚餐,公司报销。会议室欢声笑语淹没邱正扬迷茫神情。
穆经理自然是头号敬酒对象,暂且不论同事们私下如何编排他的性子,只先参看他的业绩与相貌,男同事口服,女同事心服。与邱正扬邻座的同事硬拉他上前敬酒,还好意将他介绍一番。
“经理,我是……邱正扬。”他只敢扫一眼,便引颈倒灌一整杯酒,喝得滴漏不少,渗入衬衫衣领。
“新同事?”穆沅起身,举杯,声线清晰不抖,“你好,我是穆沅。”他在此之前喝了不少,仍一杯入喉,滴酒不剩。
一旁又拥上来几位殷勤之士,瞬间便挤开了邱正扬,他和同事回到座位上,同事高兴地说:“经理相当看得起你,别人敬酒他喝一口,你敬他喝一杯。小子,前途远大呐。”
邱正扬心想,喝一杯又如何,我也喝了一杯啊。
再来便是那夜穆沅酒醉,副经理撒手托付,只因他俩同住一个行政区。穆沅傍在他身前,待他艰辛拧开家门,两人纠缠跌坐地板。冷香水掺杂在微醺酒气之中,邱正扬闻到穆沅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