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管人家家事做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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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裴峥没有去葬礼现场,都说了让伯父一手操办,他是绝不会给自己另找事做。
伯父在电话里颇为戏精地“控诉”,说他没心没肺,人死了看都不来看一眼。
裴峥幽幽地反驳他:“我看监控也是一样的。”
依旧是采取的火化,伯父说等拿到骨灰后,他会把骨灰盒丢老宅的人工湖里。
“再请风水先生做个阵法,让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对此,裴峥除了骂他一句封.建.迷.信,倒也没指摘什么。
严叔已经保证,伯父并没有做出把尸.体大卸八块的过激行为,裴峥也不管他把盒埋在哪儿,反正是他亲爹。
挂断电话后,裴峥在办公室的窗前站了许久,回过神来发现四周静得吓人。
他本能地打开窗,想让外边的风进来,可风吹在脸上,带点儿高处特有的寒意,却没有将风声吹过来。
裴峥以为自己聋了,大脑已经自行在制定解决方案:待会儿在手机上挂号,下午翘班去医院检查。
但他不喜欢医院,此方案作废。
还是自己联系医生,请医生上门检查吧,不过在家检查没有专业的仪器,会让医生很难办啊。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一瞬间,窗外的风声灌满他的耳道。
他接听,是林守一的来电。
林守一是为爷爷去世而来电慰问,还提出要跟颜湘芷一块去葬礼现场吊唁。
上次父亲继母的葬礼都没这规格,林守一清楚得很,裴峥是被爷爷一手带大。
“不用了,到年底你和湘芷也忙。”裴峥自然委婉地拒绝。
他其实建议伯父不要对外发讣告,自己家里人知道就行。
但伯父讲究做戏做全套,而且他还要趁葬礼收一些人情回来。
裴峥拗不过,于是便招惹来这些不必要的关心。
“你别老想着不给我们添麻烦,有什么事都不让我帮忙,我给你还添了不少麻烦呢。”林守一说。
这是林守一为人处世的理论,即好朋友就是要互相麻烦。
裴峥不置可否,为表尊重他象征性麻烦过林守一几次,例如去他家吃饭过夜,真正遇到麻烦事儿了,他还是会想办法不闹到林守一面前。
“真没必要,人已经走了。”裴峥再次拒绝,语气变得生硬。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必再坚持。
林守一语塞,半晌才接他的话:“那好吧,你能想得开就行。”
“想喝酒聊天,随时找我。”
裴峥习惯性地敷衍:“行,我不找你还能找谁。”
但裴峥真的没有找过。
大概在林守一高中出国后,裴峥就已经重新习惯有什么糟心事自己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