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宋宴清又交待了句:“倘若那些学字的找我,便告诉他们我不在。”
避着牢头和狱差,宋宴清的手偷偷指了指地面。
告诉咱的信徒——小神仙在牢里。
展勇也偷偷做个“收到”的手势,看得梁山没话说。
梁山通常觉得七皇子是个大好人,可有时候又觉得他实在会骗人。
但七皇子能跑却不跑,就说明七皇子肯定没骗他梁山——七皇子确实有意收服叛军。
两天后,一些狂热信徒冲击了县衙,叫嚷着让面具人放了小神仙,险些形成暴|乱。闹腾了一天半,宋宴清成功“出狱”,结束了他新奇但短暂的牢狱生涯。
二军师被迫下令放人,手下之人很是不满,觉得军师威严被严重冒犯。
“军师为何不干脆除了那小子?”
二军师不会听这些莽人的建议,他手中正拿着朝廷平叛大军由三位小皇子领兵的消息,还有那杂七杂八抽调的兵源,看得笑出声。
朝廷明摆着轻视、小看他率领的叛军,但二军师不仅不生气,还万分高兴。
天时地利人和,皆归他方,如何不喜?
被二军师惦记的平叛大军还在路上,将军与士兵都还没碰面呢。
不过五皇子宋广明和六皇子宋曲生在路上也能收到消息,知道七弟宋宴清一入叛军,至今毫无消息。
宋广明嫌弃盔甲重,只穿着轻便的骑服,于歇息时跟宋曲生闲聊。
“不会大军还未开拨,就惨失一员大将吧?”
他说这话时皱着眉,显然也担心宋宴清。
宋曲生放下手中鸡腿,道:“七弟力气不小,身手不差,人又灵活聪慧,不会出事的!”
“可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往回传。”宋广明猜道,“可别是给人发现身份绑了,等着我们两个哥哥带着大军去救他呢。”
“那我们快些赶路?”宋曲生如此提议。
宋广明偷偷摸摸破了皮的大腿内侧,咬牙点头:“行吧,行吧。”
宋曲生神色期盼:“待我们与大军汇合,快速打下叛军的地盘,届时挖地七尺寻人,无论七弟在哪儿都能找得到。”
宋广明眯眼,反问:“你不是说七弟不会出事?”
“不管出事没出事,如此七弟最为安全。”
宋曲生一心想的就是打服叛军,啃完鸡腿擦擦手抽出叛军乱民之地的地图翻看。
宋广明凑过去一看,失去兴趣:“你都看好几遍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还没记全。”宋曲生如同做课业般认真,“而且这张和另一张地图略微有些不同,不知那个更准些……”
宋广明还是看不惯他干这种笨事:“到了地方,不就有更细致的地图,还有当地的副将,你眼下看这个也无用!”
“反正也无事。”宋曲生径直把碗一推,“我吃好了。”
宋宴清这头,叛军的战事艰难。
叛军艰辛地攻下一地,还得再过一地,才到州府。但中间这一关就颇为艰难,至今堆进去的人命比守城方多得多。
叛军玩策反,对面搞了出假策反,叛徒成了假叛徒,三将军率领的人马遭遇伏击,一时不慎先吃了大亏。
而且当地及后方也开始搞宣传工作,在努力宣扬叛军的种种恶行,强调叛军的恶和破坏性,让叛军遭受了从前没遇到过的强烈反抗。
如宋宴清料想的那般,战事进入了焦灼状态。
三将军送来急信,想要二军师去前线帮忙,甚至还提了几句想要雁七兄弟,想来是手中“武将参谋团”不得用,又无猛将破敌。
二军师还在忙着后方事务,尚未出发,平叛大军的消息逐渐在叛军中上层中传播开来。
这日教完字,往住处走,宋宴清注意到梁山神色彷徨。他便知晓,关键时刻已经来到。
只是不待宋宴清问出口,编点什么,梁山先开了口。
梁山望着年轻的少年皇子,主动承诺:“将军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宋宴清略带诧异地望着梁山。
梁山的好感,他定然刷了不少。但能叫对方在知道他是平叛军领兵的将军后如此承诺,却是宋宴清不曾想到的超级待遇。
他以为要费上些口舌,才能让梁山相信他“不知道”自己是领兵人的消息,从而安抚住对方。
可梁山竟然连问都不问!
倒弄得宋宴清不好意思主动骗他。
问破此事的话,似乎又会破坏目前轻松的现状。宋宴清想了想,说道:“那可不行,正需要你这个能人多做事呢。”
与叛军和百姓接触时,梁山比展勇都好用。
何况自宋宴清从县牢出来后,展勇等人有一半儿就被派到前方去了,不在大后方,眼下梁山可是他的左臂右膀。
梁山闻言笑了下:“将军有事?吩咐即可。”
他又提议:“正好二军师要走,回头即可插入更多信得过的教众。将军这一招成了小神仙,真是妙招啊。”
由于之前造势成功,“术法”也比神女会的多,宋宴清这个小神仙的信徒可不比神女少。而且越是神仙教的狂热粉,越是推崇宋宴清。
又有宋宴清这个小神仙在出征之日,与二军师发生争执,让不少人理解为“战事不顺”的预兆,多数心中不那么倾向于战争的人也朝着宋宴清这边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