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两听着多,也就是一百斤。若按照古代的斤两计算,一百斤还不到。
宋承宇眉头皱着:“这些是赃物和证据。”
宋宴清帮他转换思路:“大哥,是我们发现了很多银子让那些人恐慌,还是连带着发现有大量银子又有千两黄金更让人恐慌?”
这不是破坏现场,也不是贪污证据,是安全的保障牌。
向岱的挖矿同伙们提前干掉了人,但也没帮忙掩盖这里的痕迹,说不定并不知道假山就是向岱的具体藏宝点。就算有的人知晓,想来也不清楚向岱到底藏了多少金银。
宋承宇恍然大悟:“是这个道理,我一时没想到,带走吧。”
兵士们都很能干,除了金子还能再揣上些银子。
宋宴清明明是亲眼看着他们藏的,但看完后还是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就如同没藏东西一般,好本事,教教我吧。”
可惜宋宴清衣服不大合适,只藏了两块金子就开始担心金子会显露出来,还是把重任分担给了下来的每一个人。
众人带着分散的千两黄金原路返回。
走至出口处,宋宴清又出主意道:“把下去的路埋了行不行?”
宋承宇:……“行。”
摧毁一条地道,比挖地道容易太多了。弄塌后,再想挖通,那更是辛苦活,假如有人想要看看地窖下方,肯定要耽误时间。
宋承宇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七弟一个怪主意又一个怪主意冒出来。
毁完道,宋宴清又道:“大哥,李姨娘得安置好。”
作为举证人,她要是被留下,那就危险了。何况她此时根本没有其他力量,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弟弟的要求十分合理,宋承宇便继续点头:“好,一并带上她。”
反正都带了两个小女娃回去,带个大的也没什么。
宋宴清:“送到四哥那边带小孩好了,正好把那两个宫女还回去。”
随行的宫人数量有限,都是安排了伺候宋齐光的,老是借用也不好。
宋承宇:……开始担心老四的名声。
但他并不打算阻止,甚至还想看戏。
宋承宇笑着道:“七弟真是体贴懂事。”
“人到陌生的环境中,找点事情忙忙反而会好一点。”
宋宴清偷偷在心中赞叹——原来自己是双面“贴”的好料子。
兵士们、包括展勇,则悄然感慨——七殿下真是个好人,以及两位殿下心态真好,这等时候仍能谈笑。
但走出去后,展勇等人也纷纷变了脸,装作没什么事的模样。敌人尚在暗中,眼下来看很安全,可也不能疏忽大意。对二位皇子来说,危险在他们外围,但他们一直在一线。
对李姨娘而言,她过了颇为梦幻的一天。
虚与委蛇委身的仇人徒然被查,人也投缳死了。她原本想让向岱倒霉,勇气让她亲眼看到了向岱的尸体,还趁着人不防备,上去狠踹了向岱两脚。
半夜里,李姨娘就揉着肿起来的脚,浑浑噩噩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好圆的月亮,像是中秋的团圆月。
她那颗空荡荡没什么期盼的心里,回想起自己的父母,为了保护自己而身死的父亲、痛苦地看着自己走出家门连连摇头落泪的母亲……
那时阿娘说:“别怕他,你爹不怕死,娘也不怕!”
可是她害怕,她早后悔了。要是她早些顺从,那父亲是不是就不必死了。如何再见得阿娘也没了呢?
想了很多旧事,可眼泪没太多。从前她哭的日子多了,眼下不是她哭的时候,该是她笑的时候,虽然她也笑不出来,但不妨碍她想着那张死人脸心中畅快。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李姨娘才开始抱着被子瑟缩成一团,陷入沉睡。
然而天一亮,有冷着脸的兵士来通知她:“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半个时辰后出发。”
李姨娘懵了,问:“去哪儿?”
“殿下说了带上你。”
“殿下?不是……将军?”
“是两位皇子殿下,大殿下与七殿下。七殿下剿过匪,所以也能称将军,不过此行只查案,还是唤殿下的好。”怕她说错话,兵士冷面但好心地多说了两句。
半个时辰后,李姨娘茫然地混在队伍前方,跟着一道离开。
她就这么离开了县衙,出了飞白县,不知道要去哪儿。
走在比较前面的位置,他抬头就能马上的贵人青年与少年。
她尤记得那位年岁大的贵人面容华贵,比美人园中最漂亮的美人都要来得好看,而剿匪的将军,竟然是那个小少年么,看着可真年轻俊俏啊。
走了一阵后,兵士们又换她到马上坐着,离得贵人们更近了些。
宋宴清瞥见她,马儿放慢步伐,到她附近。
“李姨——、不对,你本名叫什么?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什么姨娘了,是原本那个你,当用你原来的姓名。”
李姨娘想了好一会,好像得很费劲才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她说:“我叫李雁。”
“大雁的雁。”
作为一个热爱射大雁的人,宋宴清尴尬地笑了下:“大雁啊,雁过留声,好名字。”
李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特别开心,甚至在看出贵人的窘迫后还道:“我爹射雁是一把好手,当时那些讲究人家提亲都爱寻我爹猎雁,但生下我之后,我爹就不猎雁了,我娘老是笑说后悔给我起来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