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币大的一小块烫伤。
江盎嘴唇抖了抖:“贤婿,那、那他的腿到底怎样?治得好么?吾辈死得早,没能好好护着他长大,叫他被赭儿欺负,腿还被人弄成这样……”
“岳丈莫要太过自责。”
“吾辈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他。对了唐二少,你既了解他,你说他……会不会一辈子都不肯认吾跟他娘亲?”
唐深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但想必不会。
此事他之前问了独孤寂。跟他保证倘若他觉得伤心难过、想要远离这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辈子不见江盎和玉倾国,他马上就收拾行李陪他走。
但独孤寂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给他些时日,他还是愿意跟这些人坐下来好好聊聊的。
毕竟,当年的事,郁沉影,还有其他迷惑。许多他想要知道,独孤寂更想知道。
此刻,他正将人半抱在怀中,一只手覆着独孤寂的眼睛。
纵然有唐门门主妙手回春,残废多年的双膝看着也是血肉模糊的叫人心疼。
好在唐门有秘传的麻醉汤药。之前听华小珍说,她给他治腿时他只能生受,痛得软木都咬断了好几块。
又不知道在他没守着他时,他又有多少次比这更痛更苦的事情,需要自己苦挨。
“独孤前辈,疼不疼?我给你讲个故事,或者叫姜总给你唱首歌听好不好?”
独孤寂半睡半醒,有什么东西被送到口边,融进来一片清甜。
是糖。
他想笑,又没力气。又不是小孩子了,扎针还要吃糖的?
随即却眼眶一热,侧了侧身,生怕覆着他双眼的那人会发觉。
别人视他如草芥,他却待他如珍宝。什么时候都想着、顾着,便是这一点点小苦也舍不得他吃。
……
唐谨言说,这腿要前后治四次,大约需卧床半个月时间。每次医后需要彻夜热敷。
于是当夜唐深一夜没睡,深更半夜端着一盆滚水走过院落,忽见一抹白色女子身影,吓得他差点烫着自己。
“唐编,鬼!有鬼啊!”姜慎行抖抖抖。
那“女鬼”回过头,月下赫然却是玉倾国肤色柔白、艳丽绝伦的倩影。
【原来是你婆婆啊。】
“唐公子。”那女子莲步轻移,婷婷袅袅飘了过来。
“宫夫人?您怎么这么晚还……啊,您莫要担心,独孤前辈他无妨……”
然而玉倾国却并非来问独孤寂好坏。
她微微蹙眉,美目仔仔细细打量着唐深,似乎想要从他脸上寻得些许端倪,半晌,却摇头叹了口气。
“你不像他。一点都不像他。”
“……”
“唐公子,你娘,是不是叫做秦素婉?”
“……”呃。
这问题!还真难倒唐深了!向姜慎行投去求助的目光,姜慎行也耸了耸肩。唐风流的老婆闺名叫什么?这种细节书上没写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