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阑全程低垂着头,直到从电梯出来,被推进病房里,顾阑才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然后对薛桓笑了笑。
薛桓蹲在顾阑跟前,隔着宽松柔软的上衣摸了摸顾阑高耸的肚子,皱着眉头,眼里尽是担忧。
顾阑伸手揉乱薛桓的头发,“怎幺了你,别绷着个脸啊,是我生又不是你生。”
薛桓仍皱着眉,“我倒宁愿能替你受这罪。”
做完各项检查,医生说指标正常。
这时阵痛间隔已经缩短到8分钟一次了,虽然疼痛仍在忍受范围内,但几个小时熬下来,顾阑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薛桓拿手帕擦去顾阑额上的汗,见他面色苍白,虚弱无力的模样,心疼得眉头都要拧出结来了,“怎幺还不出来,还要疼多久啊。”
顾阑闭着眼喘气。
边上护士见薛桓扭头看过来,满脸煞气,她心下焦急,可也无能为力,“开宫口的过程本就缓慢,况且这还是头胎……”话到一半被边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手肘顶了下,她才猛地住了口,缩着肩膀退到角落里去了。
薛桓一听这话更是烦躁,“到底还要多久?”
顾阑突然睁开眼来,瞪着薛桓,“少说点话不行吗?”
“好,我不说了。”
薛桓又擦了擦他脸上的汗,“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扭头问医生,“他现在能吃吗?”
“可以,能吃下去最好,补充体力。”
顾阑当然吃不下去,疼得心烦意乱,哪还有心思吃东西,但想想接下去要用劲儿的地方还多着,总得吃点儿什幺囤着。最后他选了巧克力,又喝了一罐红牛。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宫缩频率加快,间隔缩短,疼痛越来越明显,逐渐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顾阑被抬上了产床,薛桓换好衣服鞋子,跟了进去。
顾阑能感觉到产道已经完全扩张了,肚子下坠的感觉很是明显,腰椎也疼得要命。总之哪儿都疼。
直到这会儿,顾阑才真正意识到,他要生了。
顾阑一直都没喊过,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也只哼哼几声,直到羊水破了,医生跟他说可以使劲儿了,觉得疼的时候就用力往下使劲,顾阑这才哭着喊了一声,“薛桓!”
这声音凄厉的,差点把薛桓胆子吓破,抓着顾阑的手一叠声道:“我在我在我在,别怕啊宝贝,你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顾阑这会儿也顾不上丢脸了,抬手甩了他一巴掌,“老子要疼死了!你个混蛋!”
薛桓心疼得脸色都变了,抓着顾阑的手直揉,“别打别打,你不疼吗?”
当然疼了,是真疼,疼得顾阑都不知要往哪儿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