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老大感到自己被那双湖水般的剪剪秋瞳一点点地吸引、吞噬,犹如深陷在漩涡当中,不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下沉,直至灭顶。
“我不会。”嘴唇自动张合,无法深入思索,只能直接地、直白地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诉诸言语。
“步季荞就是那样做的,你为什么不会?”空灵的声音仿佛直接在脑内生成,敲击着意识的门扉,沉重得让人无法抗拒。
是啊,为了利益,步季荞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将你送到别人床上,但我不同,我不一样,我又不是她。
“我不是她。”身体轻松得仿佛要飘起来,云里雾里水里,似要与韶光融为一体。
“那你是谁?”
——我是谁?
空泛的湖面宽广无边,烟波浩淼,被湖水包围的身躯载浮载沉,浑浑噩噩地流向虚无的彼方,渐去渐远,游离瓦解——
“我是……”
嘭——
握在手里的酒精瓶子自掌心滑落,在地面碎裂成片。
涣散的黑瞳倏然收缩凝聚,眸光雪亮明晰,流转出漠漠清辉,冷冽如冰,不近人情。
空气渗入了酒精的味道,浓烈的呛鼻。
付逍垂头看着地面逐渐流散开的透明液体,心底涌上千百种难以言喻的滋味,交织翻腾,千百种滋味,翻作遗恨,膨胀得胸腔发紧。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点……
“很失望,对不对?”荞老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的寒意,几乎足以将人冻结。
“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付逍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浑身虚脱无力,连声音也苍白黯哑。
“谁知道呢。”荞老大笑了,“很精彩,不是吗,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是不是就能寻回‘以前’那个荞老大?”
识破她,然后逼她离开,再让本尊回来?付逍啊付逍,有没有必要如此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我说了,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付逍抬起头,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记狠辣的耳光,手劲大的将她整个人扫跌落床。
“那是怎样?”荞老大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神色凶恶,“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在我对你深信不疑的时候彻底背叛吗?一次又一次故技重施,你真把我当成白痴?”
付逍被那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脸颊火辣辣地生痛,牙齿咬破了嘴唇,口腔弥漫开腥咸的味道。
“如果你不是白痴,就应该分辨得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倔强地挤出一抹笑容,再痛再委屈也不显露脆弱,付逍从来不是中看不中用的漂亮纸娃娃,一撕就碎。
荞老大单膝跪在床铺上,慢慢向身下的人欺近,修长的手指放在她左胸的位置,笑容透出一丝残忍:“这里太会撒谎,简直能以假乱真,除非剖开来看,不然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只是每一次给你机会,你都让我深深受伤。
有多爱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