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日晴急急地打断了父亲的笑声,极力维持着平常的语调问:“那个贱人呢?”
她得到的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回答:“一起炸了。”
炸了……?不对,“不对啊老爸,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那个贱人只是我们利用的棋子,她什么都不知道……”杨日晴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足冰凉,遍体生寒。
“有什么不对,棋子没有了利用价值还留着干什么,趁着这个机会处理掉,一了百了。”杨时新啧啧两声,有点无奈,“其实老爸也有点舍不得啊,那丫头怪可爱的……”
杨日晴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握紧拳头一下下地砸着车门,夜深人静的街道,那刺耳的“嘭嘭”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被惊动的阿万和付逍立刻冲了出来,看到杨日晴一副失心疯的样子,不由疑惑不解。
“你发什么疯,荞老大还没死呢。”付逍走到她身后,冷冷地喝止她。
杨日晴停了下来,慢慢转过头,那双充血的眼睛顿时让付逍惊诧得再说不出话。
那简直像是受伤野兽的眼神,疯狂、迷乱、彷徨……以及痛不欲生。
“把车钥匙给我。”杨日晴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仿佛在拼命压抑着将近临界的某种情感。
阿万不敢擅自做主,转头看向付逍。
“把钥匙给她。”付逍没有多问,只隐约猜到杨日晴的反常或许与计划中的行动有关。难道是杨时新出了什么意外?不对,若是交易出现状况,那边的人应该第一时间知会荞老大才对,而荞老大的手机从头到尾都没响过。
在车门关上之前,付逍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但她和她之间,交情匪浅。
杨日晴转头看着她,神色复杂,良久才哑着声音开口:“如果荞老大死了,我要你陪葬。”
“好啊。”反正活了那么久,也没遇到过几件有趣的事情,人生如此乏味,还不如早日沉睡。
杨日晴没有再说话,一脚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付逍有很严重的自杀倾向,这件事情,荞老大知道,她也知道,就不知道付逍本人有没有自觉。
帮里的人都流传荞老大将付逍当成吉祥物的传言,每次交易都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没有人猜得出其中真相。付逍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喜欢生死一线所带出的快感,归根到底,她就是个疯子。
一个意识不到自己是个疯子的疯子。
所以才会毫不在乎地枪杀自己喜欢的人。
杨日晴深呼吸一口气,不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继续颤抖。她不明白付逍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决绝,至少她不能,她望尘莫及。只要一想到那个“贱人”或许真的已经在那场爆炸中碎成几段,她的心就宛如刀割,痛苦得不能喘息。
她明明警告过自己,一切只是做戏,她在戏里面扮演一个受父亲威逼不得不投身黑帮的傀儡娃娃,所作所为都不过是父亲在背后操控命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喂,别再戳我的钢琴,我要发火了,啧,我说,你怎么都不怕我?
——呵呵,杨日晴,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