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目不能视,听觉反倒分外灵敏,听到纪茈又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顿时心疼万分,一时无名火起,用尽全力向男人飞踢一脚,对方不妨她有此一着,闪避不及,腹部结实地挨了一下,痛得弯下腰去。
“……混账,你这臭、臭婆娘居然敢偷袭我……把她带出去!”男人怒不可遏,当即唤来手下阴阳怪气地吩咐道,“看来我们没有伺候好凌小姐才让她发那么大火呢,你们等一下记得要加倍卖力,使出浑身解数让凌小姐满意才好。”
手下们发出“嘿嘿”两声意味深长的怪笑,迫不及待地将人拉出去。
“说好了,我要先上。”猥琐的声音在门关上后仍隐约可闻。
纪茈又只觉得晴天霹雳,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努力地将涌上喉咙的那股腥咸液体咽回去,然后一字一顿地道:“我答应你的要求。”
男人大喜,随即开了灯,将早就准备好的股份转让协议书摊放到她面前,看着她吃力地拿起笔签上潦草的名字。
“不看清楚条约再签吗?”男人假装好心地提醒。
纪茈又扔掉手上的笔,倦乏地闭上眼睛,冷冷地道:“别再为难她。”
男人哈哈大笑,俯身在她耳边高深莫测地道:“放心吧,纪总如此听话,我们老大一高兴,肯定什么都会答应你的。”
纪茈又倏然睁大双眼,惊疑不定地瞪着他。不好,太大意了,这个人……这个人竟然不是真正主谋?!
一时间头痛欲裂,心神皆乱,眼看着男人从容地走去开门,然后恭敬地对着外面某个人道:“老大,事成啦。”
然后是轻缓的脚步声一寸寸地接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头,痛得她喘不过气。
受伤的那只眼睛被灯光刺激得泪流不止,视线模糊,近处远处的事物都斑驳成暗淡的轮廓,却在那人出现在门口的刹那蓦然清晰。
用来蒙着双目的布条已经取下,清澈明净的眼眸习惯性地盈盈含笑,束缚着双手的麻绳也已松开,那对重获自由的手正稳稳地接过男人递来的协议书,随意翻动然后合上。
“又又,已经没事了。”十八将协议书交到身后的某个亲信手上,然后快步走到纪茈又身边,心疼地审视她梨花带雨的脸。
男人识趣地离开房间,并将门带上,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二人。
纪茈又一阵眩晕,勉强用手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心底深处却无比渴望着但愿真能就此倒下,不看不听不知道。
明亮的白炽灯将纪茈又狼狈而虚弱的模样映照得一清二楚,十八张开双臂将人搂进怀中,柔情万千地安慰:“又又,不舒服吗?我们去医院,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怀中的人淡淡地问:“这时候不是应该去公司召开董事会吗?”
十八脸色微变,却依旧情深不改,紧了紧双臂,将人搂得更牢。
“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又又重要,我说过,又又是我最珍视的宝物,难道又又不相信?”
“我信……”尚来不及露出欣喜的笑容,纪茈又接下来的话却让十八再笑不出声,“就是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有这样的结果。”
纪茈又的语气并无怨怼,甚至毫无波动起伏,仅是淡漠的陈述,仿佛完全置身事外。这让十八感到意外,种种设想都不曾发生,不闹、不骂、不悲、不怒,只是整个人更疲惫更苍白。
“又又……”
“叫主人。”
“主人,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十八很高兴纪茈又又像往常般对她使用命令句式,无论是“主人”还是“小姐”,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