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算了,就当是苦中作乐吧。不过他现在最希望的,还是有机会赶紧破译出口袋中的那一串摩尔斯电码。
他们从这火山坑一样的地方往东北方向走,跟戴维来时的地方相距很远,但路看上去要平坦一些,大石头一直往山腰的地方铺下去,开始还是熔岩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植物,但渐渐的就出现了砂岩,还有许多小草和灌木冒出来,甚至偶尔可以看到几株约书亚树。血狼好像不知道疲倦,一直在往前走,戴维和吴有金坚持了很久,还是爬上了马背,让可怜的畜生驮着他们在倾斜的山地上行走。
下午的阳光变得格外可恶,简直就像一个心肠恶毒的主妇,把他们当成香肠一样翻过来调过去地炙烤着,巴不得他们里外全熟透了。还好戴维穿上了劳埃德先生给他的衬衣,让他那偏白的皮肤避免了被晒伤,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满头满脸的汗,觉得自己都快夹不住马腹了。
跟他有同样感觉的不止一个人,于是在走过一片山谷,看到大片的阴影后,劳埃德先生宣布可以休息半个小时。
戴维和吴有金滚下马背,缩到阴影里。血狼也走过来,在他们旁边坐下。戴维这才发现他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轻松。他的眼睛有些发红,嘴唇干燥开裂,身上的伤口有些结痂了,但有些还在渗血。
别是伤口感染了吧?戴维有点担心,他看了看血狼捆着的双手,把自己的水壶拧开,对他说:“抬头,我给你喝点儿水。”
血狼看了他一眼,慢慢地仰头、张嘴。
戴维小心地将一股水流倒进他的嘴里,血狼的喉结滑动了几下,把水咽进肚子里。
“还有多久啊?”戴维在旁边小声地问,“你不是说要到一个裂谷那里吗?”
水分似乎让血狼的精力也回来了,他甚至冲着戴维笑了笑:“很快了,我带着你们会在天黑的时候到达那个地方,那是一个好机会。”
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劳埃德先生和道尔顿夫人都走了过来。
领队的男人看着坐在地上的血狼,对戴维说:“看来你的朋友也不是那么强大嘛。”
“他是步行的,如果想让马跑就得让马吃饱。”
“我觉得他在带我们兜圈子,”道尔顿夫人冷笑道,“万一他想把我们带到别的地方去怎么办?”
“其实这个很好分辨啊。”吴有金在旁边插嘴说,“如果是部落的聚居点,肯定是地势平缓的地方,并且接近水源。如果我们越走越荒凉肯定不对,但现在我们走的地方植被越来越茂盛,而且地势也渐渐地缓了下来,应该是正确的方向。”
道尔顿夫人将信将疑地扫了血狼一眼,又对吴有金说:“行啊,艾瑞克,你这是要说服我吗?”
“我只是按照常识推断。”吴有金用无辜的表情看着她。
道尔顿夫人笑了笑,竖起食指摇了摇:“别为他说话,艾瑞克,别相信印第安人,否则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吴有金没吭声。
他心底有点丧气,倒不是因为道尔顿夫人的种族歧视,而是他本来想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机会偷偷让血狼看看那个铁圈,说不定印第安人真知道这东西到底从哪儿来的。
“现在是晚上6点27分,”劳埃德先生掏出他的怀表,“现在离日落还有两个小时不到,如果吴先生说的正确,那我希望在天黑前看到一点儿希望,这是分辨你是不是在捣鬼的最好办法。”
戴维有些紧张:“什么希望?”
“到达部落的希望,比如灯光、脚印,别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知道我们正在接近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