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害怕,她心里更多的是气愤——明明她做了好事,明明她是出自善心,凭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这话问的颇为幼稚,小谷听了更加心疼她,先安抚了句:“小池你先别怕,冷静一下,啊,没事的,现在已经安全了。”
安抚完之后,她才有些犹豫地道:“判刑恐怕...很难。”
侵犯未遂本来就很难定案,而且一般需要在实施的过程中停止,才能定义为‘侵犯未遂’,像刘有才这样还没开始实施犯罪就被制止的,恐怕很难判定刑事责任。
她想了想,还是交了个实底,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他应该会被...拘留罚款。”她又忙补充了句:“当然,我也了解的不详细,具体还是得看警察怎么说。”
池家宝气的眼圈都红了,愤然道:“怎么会这样啊,就没办法治他了吗!他以后再害人可怎么办?!”
这种恩将仇报的傻帽只是拘留几天也太便宜他了,再说学员里救助过他的女生可不少,难保他被放出来之后不会对其他女孩子下手。
真是可恨!
她一向是不肯吃亏的,满脑子都是不能轻饶了这个强 奸犯。
她打发走了小谷姐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两指粗细的钢棍,又随手拽来了一只空面口袋,悄没声溜进了关着刘有才的安全屋后窗。
屋前有两个教官看着,刘有才被五花大绑,手指头都动不了一根,嘴巴也被抹布塞住了。
他人还在昏迷,脑袋低低耷拉着。池家宝确定绝对安全,无声无息地从后窗翻了进去,把面口袋罩在他脑袋上,抄起钢棍就给了他一下。
刘有才被活活痛醒,奈何嘴被抹布堵的严严实实,只有几声痛哼从喉间溢出,却没能传到外面。
池家宝想到刚才他也是这么堵着自己的嘴,一时邪火上涌,劈头盖脸又砸了两三下,等她理智回笼,就发现刘有才身子已经软软地歪倒在一边,有血迹从面口袋里渗了出来。
看到几滴血迹,她才慢慢冷静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的钢棍。
刘有才是被她打死了吗?
可她都避开了要害。
她会不会被判刑?
池家宝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却没摸出什么来。她呆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逃跑还是等着警察来抓她。
‘呀吱’一声,安全屋的门被拉开。
陆星流披着星月站在门外,他面上覆了一层风尘,似乎是急匆匆赶回来的。
除他之外,屋外再无旁人。
陆星流扫了眼屋里的情景,一言不发,眼底神色不明,神情沉静依旧。
“陆,陆教官,”想到陆星流的个性,池家宝哽咽了下,吸着鼻子问他:“你是来抓我去坐牢的吗?”
第27章
陆星流目光扫过沾了血的面口袋。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反而开始提问:“有其他人知道你来这儿吗?”
池家宝用袖子重重抹了把眼睛:“没有。”
他又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池家宝沮丧极了:“我翻窗溜进来的。”
她今年十八岁,已经可以够得上判刑标准了。
就算刘有才真的犯罪,普通公民也是不能随便打人的, 如果她真的把刘有才打出了什么事, 那她一辈子都得赔进去,她的家人该怎么办?他们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啊。
“好, ”陆星流颔首,从她手里把铁棍抽走:“现在,原路返回。”
池家宝呆住:“啊?”
陆星流轻轻把她推到窗边:“回去吧, 好好睡一觉。”
他嗓音很轻, 却跟往日发号施令一样不容置疑, 池家宝稀里糊涂地就被他推出了窗子。
确认她走了, 陆星流掏出专用的丝质手帕,冷静地拭去钢棍上的指纹, 清理了屋里和窗边的脚印。
做完这些, 他横臂握住钢棍, 破风声在屋里响起,刘有才被剧痛折磨得醒来,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不住地蠕动着,像一只丑陋的虫子。
这种痛苦比刚才池家宝那几下要厉害得多,不管是力度,精准度,以及对人体的了解程度, 都远非刚才那几下可比的。
陆星流神色不改, 一下又一下斜着抽过去,稳准狠。
等宁团长和警察赶到的时候, 就见到陆星流手中钢棍砸向刘有才脆弱的关节处,他的动作充满戾气,脸上却一片平静,直看得人毛骨悚然。宁团长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抢先一脚踹了过去,厉声道:“陆星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停手——”
不管这人多可恨,他们都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利,这个道理陆星流怎么可能不懂!
在她一脚踹过来之前,陆星流已经收回手,淡淡道:“抱歉团长,他差点侵犯了我的学生,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他并不喜欢说谎,所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池家宝的责任,转嫁成他的责任。
他嘴上说着抱歉,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还是很淡然地道:“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警察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人家好好参加节目的少年学生,放着好日子不过跑来当志愿者吃苦受罪,结果这畜生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试图强 暴志愿者,简直禽兽不如,就是他们都想动手打人。
——但再怎么也不能私下靠暴力解决,这绝对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