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楚写心明白了,是她一手将岢震业给推至任可晴手里的,她不能有任何怨言 ,只能默默承受两人在他面前的浓情及岢震业对自己的冷漠,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态度 ,一时教她无措。隔天一大早,岢震业一步都没离开任可晴的身边,任她整个人靠向他地搂著她的身 子出现在餐桌前,而他昨晚根本没进主卧房一步。“早。”如此轻松、自在的问候,在众人瞪大眼的同时,岢震业依旧亲密地搂著任可晴,目 光从没停留在她身上一秒,像是多看一眼都会令他难受一般。楚写心要自己别在意,不用看她都可以猜到岢夫人眼中的愉悦,而后她在岢海儿眼 中看到询问及不解,但她只是回避。这时岢震业附在任可晴耳边细语使她一阵娇笑脸红,随后他体贴地?她拉开椅子, 两人亲密的坐下用餐。呆愣了好一会儿,楚写心才回过神猛的低下头,以防自己再看到任何无法承受的画 面。“大哥,你今天有空吗?”岢海儿本来在昨晚想找大哥谈些公事,却发现他人并不在书房,听佣人的说法是, 吃过晚餐后他就待在客房没出来。所以她猜想,昨天一整晚大哥肯定是与任可晴共度,这模样与前阵子过年母亲至美 国时相差甚远。只是大嫂怎么办?为何大哥有如此大的转变?“震业,你不是答应陪可晴出去走走的吗?”岢母的目光定在楚写心身上,她眼里有著满意的笑意,但楚写心只觉得全身冰冷。“是啊,震业,你今天不是要陪人家出去?”昨天任可晴及母亲一再要求,心烦的他只好随意拿了句话搪塞过去,没想到她们竟 然当真了。“我今天没空。”“你昨晚睡前不是答应我了?”任可晴不放弃地继续说著。岢海儿只能摇摇头,虽然大哥与任可晴故作亲密地出现在?人面前,不过由大哥不甚愿意相陪的情况看来,事情似乎还有内幕,而其中的关键 人就是坐在她身边,自始至终不肯抬头看大哥一眼的大嫂。楚写心一听见任可晴的话,终于无法再忍受的起身想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对不起,我吃饱了。”岢震业不悦地扬眉,那表情几乎要吞人般可怕,岢海儿只得赶紧也跟著开溜“大 嫂,有没有空陪我出去逛逛?”七年来完全没碰面的夫妻,真碰上了,问题仍旧存在,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决的。“我”一时间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没有理由,只有淡笑地点头。“嗯,好。”避开岢震业吓人的瞪视,她们两人像是逃难般快步离开。 ?从那天之后整整一个多月,岢震业不再与楚写心谈起去美国的事,两人碰上 了,他也只是拿冷眸盯著她,而他身边的任可晴更是一脸的得意。说不心痛是骗人的,可是她不准自己后悔,况且她房子都已经找好了。岢海儿在这一天邀她至房里,同她提及两个礼拜后他们将回美国的事,她也顺便询 问她的意愿。“我不能去美国。”这会儿两人坐在岢海儿房间的床上,楚写心面带愁容地说著。“为什么?”“我想待在台湾。”“大嫂,你不想待在大哥身边吗?”兹事体大,大哥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吧?瞧他整 日与任可晴腻在一起,她都快看不下去了。“我已经找到房子,接下来就是等你大哥签下离婚协议书。”如此一来,岢夫人应 该是会不再刁难她了。“大嫂!”岢海儿大叫。大嫂肚子里已经有大哥的孩子了呀!“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要不是大嫂一再拜托她别说,她老早就公开了。“孩子也会在台湾。”“大哥不会同意的,若是他知道你有孩子,怎么样他都不会离婚!”这一点,她十 分肯定。楚写心眼神转暗,幽幽地低喃:“他不会知道的。”岢海儿看着她一副已打定主意的坚决模样,答应保守秘密的心已开始动摇。“大嫂,你真的一点都不爱大哥吗?”自她懂事以来,大嫂总是依赖著大哥,只是那份依赖在大哥宣布结婚时消失了,那 是不是爱也跟著消逝了呢?被问及内心最脆弱敏感的问题,她知道再隐瞒心中只会更苦,起码有人知道她并不 是无情无爱。“说不爱是骗人的,若是真不爱他,我不会在岢家待上七年,更不会想拥有他的孩 子。”“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大哥你不爱他?”七年前是,七年后想来大嫂倔强的脾气还是 会说著同样的话。“你母亲并不乐意我与震业结婚,她希望我们能够离婚,让他娶任小姐。”“什么 !?”这件事关系著大哥一辈子的幸福,她怎么都不会坐视不管。“我要去告诉大哥。 ”“不要,海儿,我拜托你不要。”她既然答应岢夫人,她就会做到,况且岢震业与任小姐之间似乎真有感情的存在, 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这样对你不公平!”不只母亲过分,就连大哥也是一样,明明爱得那么深、那么重,偏偏还故意伤人。“这是我欠他的。”当年要不是他替自己还债,此时的她不知会流落在何处。
“大嫂,我拜托你,千万不要离婚、不要离开大哥,他太爱你了,若是你一走我怕 他会崩溃。”楚写心摇头“不会的,他还有任小姐,况且任小姐肚子里已有了他的孩子,他们 应该会结婚。”岢夫人是这么跟她说的。“孩子?可晴有大哥的孩子?不可能!我不相信!”岢海儿保证道:“大嫂,你相信我,可晴不会有大哥的孩子。”楚写心摸著肚子“没关系,我已经打算放弃他了。”起码离开他后自己并不是孤 单的。楚写心知道,若是岢震业不愿意见她,那么她根本就不需要避开他的人,就算两人 在饭桌上见面,他的不理不睬让她只能沉默。所以她并不是主动躲避的人,有时不经意视线交会,她也只是快快地移开,生怕多 看一眼,心就多痛一遍。 ?“我有话跟你说。”这天岢母来到主卧室,而楚写心因为刚才害喜呕吐正躺在床上休息。她连忙起身,却因为晕眩而使她脸色更是难看地说不出话来。“上次那张离婚协议书你说被震业给撕了是不是?”楚写心茫然地点头,不甚明白岢母的意思,待那阵晕眩好些后,她才开口:“我明 天就离开,你拿来新的那份我已经签好了。”拿出新的离婚协议书,她想起签字后她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心中的酸楚想来只有孤 单一人时再好好品尝了。岢母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最后满意地说:“等震业签字后,我会让律师知会你一 声。”“不用了,我签字就代表已经同意,请不要让律师来告诉我。”岢母瞧了瞧她苍白的脸“不行!只有这样你才会对震业彻底死心。”“我都已经照你的话去做了,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怎么说岢夫人也是看着她长 大的长辈,如此伤害她真令她快乐吗?岢母无情的开口。“我要确定他已经能放下对你的责任,还有对你死去父母的承诺。”楚写心无语,就是那份责任及承诺断绝了她心中的爱,所以她不会?它们而眷恋。“若是这样你才会满意,我统统都接受,这样总可以了吧?”她无法控制地喊出她 心中的不平。谁知她话才一讲完,岢母竟恼羞成怒地给了她一巴掌。“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我儿子从酒店里买回来的女人,这里不是你能放肆的地 方!”说完,岢母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独留楚写心呆愣好久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岢震业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走动,刚刚吃晚餐时,楚写心并没有下来用餐,使他担 忧得丢下所有人上楼,但走至主卧房外,要敲门的那一刹那他又缩回手,忿忿地转身至 书房。待在书房里,他还是不放心地要佣人前去询问,谁知去的人竟告诉他楚写心没有应 门。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也等不下去的他,还是来到主卧房外,没有敲门,他直 接开门走了进去。昏暗的房里使他摸索著电灯开关,啪的一声将灯光打开后──入目的是楚写心闭目 躺在床上,那模样像是睡著般,等他轻步走近时,他俊逸的脸上浮现愤怒,颤抖著手不 舍地抚著她脸上的红印,明显又清晰的手掌印告诉他有人动了楚写心。“写心?”当他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她时,浅眠的她早该醒了,可她却无任何反应。感到不对劲的他喊著:“写心。”见她仍毫无反应,他连忙拿起电话要医生马上过 来。带著忍无可忍的怒气他冲出房间,直奔至客厅,在那里岢母及任可晴正愉悦地交谈 ,他的出现使两人吓了一大跳。“谁动手打她?是谁?”怒吼的声音几乎要震破每个人的耳膜。“哥,怎为了?”岢海儿还是头一次见大哥发这么大脾气,那眼神几欲要杀人般露出凶光。岢震业瞪向母亲。“我要知道是谁动手打写心。”她带著红印的小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著实让他心 疼不已。苛母不语,至于任可晴则是连忙摇头,十分害怕他的怒意“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见 到她。”“妈?”岢震业几乎可以断定那人就是自己的母亲,除了她这个家的每个人都是喜 爱楚写心的。岢母被儿子盯得发毛,索性承认:“对,是我动手的,谁教她不认清自己 的身份,敢对我大小声。”“妈,写心的身份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媳妇,你凭什么动手打她?”她一直以来都十分畏惧母亲,除非是母亲拿话刺激她,否则以她那样的教养及顺从 又怎么可能会对人大声?“那是过去,她明天就要走了。”“什么!?”岢震业的心狠 狠地被重击了一下,完全不晓得这件事。“这份是她签的离婚协议书,等你签字后她就与我们岢家毫无关联。”薄薄的一张纸,在他们面前大咧咧地摊开。“妈,你真的逼大嫂签字?”岢海儿也气不过地骂著,她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如此冷 血,对看着长大的楚写心那么残忍。“我不会签字!永远不会签字!”岢震业一把抢过那张纸,不假思索地撕了它,并且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力朝墙壁 击去,巨大的破碎声使其他三人愣住。“震业,你这是什么态度?”苛母没想到儿子竟然会为了楚写心而失去理智朝她大吼大叫。“我再说最后一次,写心是我的妻子,谁要是敢再动她,下场就跟那个烟灰缸一样 !”说完,他再次上楼。“哥”岢海儿追了上去,因为她也同样担心大嫂。“震业”任可晴?他的痴心而感到委屈,却没有勇气上前拉住他的人。不过她最担心的是岢母及她编造出的谎言让楚写心说出来,到时她真的欲哭无泪, 说不定连岢家的公司她都别想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