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黎不再担心两人的生命受到危害,撕下內衫的袖口丝布,为兀笙擦去脸上的几处血迹斑斑。
“死了吗?”兀笙忽然抓住晨黎的手,眼神空洞地问道。
“死了。”晨黎忽然有些心悸,回握住兀笙的手。
“那便好。”说完就突地倒在了晨黎的身上。
晨黎要不是背靠着石壁,估计这会儿两个人就得一起倒在地上了。被兀笙压着,晨黎不觉得反感和不适,反而内心升起了一股保护他的欲望。
这种欲望并不单纯,她很想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不只是因为他救过自己,还因为自己在他面前时才会有的女人的心思。
格森喜欢自己,在众人眼中她和格森是最般配的一对,可晨黎对任何人都未有过男女之情。
或者说直到现在她依旧不懂得真正的男女之情是什么,但她却懂了一件事,那便是如果非得嫁作人妇,她希望自己嫁的是一个可以令自己安心的人,可以让自己为了他也有女儿家心思的人,譬如这个风玦。
晨黎抵着石壁坐在地上,让晕厥的人头枕在自己腿上。这是不曾有人触碰过的地方,更遑论一个男人?
细心地为他擦拭血迹,看着这样一张景致白皙的俊容,与菩桑勇士的粗犷截然不同。
不可否认,晨黎喜欢这张干净的脸,也喜欢他身上干净的气息。
她不止一次在梦中梦见过他,可梦里的他总是背对着自己,就好像他们之间已然竖起的那道、无法跨越的敌对的鸿沟。
晨黎记得他被巨蜥的利爪压在地上过,为了检查兀笙身上的伤势,动手去拉开他的衣襟,却被手心触及到的柔软惊得缩回了手。
脸色变了变,再次探出手,竭力避开已得到确认的柔软处,见锁骨处只是发红,并没有骨折或出血的症状。
怎的就是个女子呢?还是个让自己有了想嫁的念头的女子……
郁风影寻来的时候,御风早已在坑洞外的石林中焦躁不安地转了好几圈。看到郁风影便急急地带着她来到了一片漆黑的坑洞外,昂着头嘶鸣。
晨黎听到头顶上有呼唤声,也使了内力回应,而后郁风影用御风马鞍下常备的绳索滑入洞中。
“风儿!”郁风影一落地,满是焦急地跑过去就想将兀笙抱入自己怀中。
“你是谁?”晨黎却不放手,双眼警惕,出招阻拦。
“自是与他亲近之人,晨黎公主莫非是要挟持风将军么?”郁风影怕误伤到兀笙,不敢动真格。
“哼,我瞧着你倒不像是他的亲近之人!”两人均不愿退让,就这样徒手过起招来。
兀笙浑浑噩噩,头痛得厉害,仿佛要炸裂般。半晕半醒间眯了眼,轻不可闻地叫了声“阿木”,朝郁风影伸出手。
晨黎见状也不再阻止,任郁风影握住兀笙的手把人抱了过去。
“影儿,火骛剑还在巨蜥的嘴里。”郁风影担心兀笙的身体,搀扶着他就要往外面去,兀笙惦记着那把剑,这句话说得倒是利索。
“给,拿去。”晨黎先一步帮他将剑拔了出来,递给兀笙。
“谢谢。”某人其实不太清醒,抓住剑柄,好比是了了一桩愿望,微闭着眼斜靠在郁风影的肩,对晨黎说道,“你走吧,下次,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郁风影带着兀笙出了坑洞后,并未撤掉绳索。风儿让晨黎走,她也就不会为难晨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