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没有察觉到有人潜入,而是打算暂时静观其变。待那人稍微走近些,她却闻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
不会错的,曾赤诚相对的两个人,这种味道,这种感应,除了他还能有谁?
兀笙蹲在床边,为师叔的毫无察觉而诧异,也担忧着,是不是因为伤得太重,才导致师叔如此虚弱。
他轻轻握住青染的手,那么冰凉。
“师叔,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我只能能偷偷地来看你了。”兀笙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青染的呼吸乱了片刻,兀笙却浑然不觉。他内心满足地盯着师叔的睡颜,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就怕能这样与师叔静谧相处的时刻,再也不会有了。
除了师父和雨昭,只有师叔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
不知怎的,联想到已故的养父养母和生死不明的阿姐,还有身陷青楼的玉妖娆,以及师叔对自己的狠心绝情师叔。
某人竖立起来的坚强围城,就这般轻易地碎得一塌糊涂,竟有眼泪破壳而出。
“师叔,我多想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替你挡去一切刀光剑影。”兀笙低下头把脸贴在青染的手背上,“只是,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几时起,这人那么多的深情告白,一字一句地在青染的心上划过。
她的手被兀笙捂得暖乎乎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甚至想回握住那只温暖自己的手,告诉他“我没事”。
是什么东西滚烫,是泪水吗?
又哭了?
“见到师叔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兀笙收回低落的情绪,把莽肃送给他的疗伤药丸放置在案桌上。
起身欲走,遂又弯腰在青染的额头上轻快落了一吻。
这一下让青染装不了假寐了,就在她睁眼的刹那,看到了兀笙极度恐慌的眼神,也看到了那人如风般落荒而逃的背影。
兀笙不知道的是,自己逃离“作案现场”后,师叔无奈地笑了。
十天后,兀笙在太傅府看到了贺南,而贺南也是特地在府中等他,等着与他交流这些日子他在陆大人府上的学习心得和为人处世。
从贺南与太傅父女之间的言行不难看出,贺南的身份一定是极为尊贵的。
当天,贺南来了兴致,提议去城外的月老庙烧烧香。连陆雪菡都破天荒的跟他们一起出府了,只因贺南的一句邀约。
三人各骑一匹马,一个时辰不到就出了城。
古道上商旅羁客往返颠簸,托此之幸,庙里的香火可谓长年不灭,香客络绎不绝。
除了往来者闲时多会来此参拜外,不少情侣亦会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因为这里是传说中有求必应、许人姻缘、最为灵验的月老庙。
三人下马,随从自觉地前来把马匹牵走。
身后依稀有脚步声传来,却迥然有异于往常年轻人三两结伴、嬉笑打骂的喧哗之声。
“死老头子,早告诉你路途遥远别来了,你偏不依。一把岁数了还非要来折腾,看你待会儿怎么拐回去!”老妇人裹着灰蓝色粗布头巾,身形瘦小却不佝偻。
“咳,老太婆你就别嚷嚷了,这不都到了跟前了嘛。放心,我还走得动。”
与所有上了年岁的人一样,老者鬓发尽白,沧桑的脸俊朗犹存,但已皱纹横生,手中握着青藤作的拐杖,每一步都走得似乎有些困难。
兀笙三人不禁放慢了脚步,让两位华发老人走在了前边。
贺南位于中间,兀笙与陆雪菡各在他的一边,均盯着老人的背影,心里也定是想着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