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是在那以后,那个温柔的女子不复存在了。真的只是一场大病,便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么?
从邑不信。可不信又能如何。
当兀笙在从邑那得知火骛的不明确来历,不仅没有失望,反而由然产生了一种珍爱之情。
此剑非俗物,如同御风,兀笙权当做是缘分,可遇不可求。
酉时刚到,雨昭就亲自下厨张罗了好大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要为自家公子成为名正言顺的掌门之徒小小庆贺一番。
菜上齐了,六个人围坐在饭桌前。
三位云使本就住在这影殿,常来常往的雨昭与他们都很熟了。云使们对这个能做各类美食的丫头,也是欢迎的。
至于落夕,当然是雨昭那丫头想方设法给请来的。
落夕是门主的徒弟,出于礼节,公子应该先主动请人家来做客,当面接触才能知己知彼嘛。
所以仪式结束后,雨昭就去找从邑,缠着让他非得把落夕拉来不可。另两位云使一听有大餐可享用,也帮衬着雨昭劝说从邑去请落夕赏个脸。
戌时,影云正殿的花园里,女子优雅抚琴。
琴声空灵悲切,节奏由缓而疾。高潮部分骤然转变得气势磅礴,到最后,杂乱刺耳,草草收尾。
“师妹已经许久没有心绪不宁了。”炎霄子从琴声伊始就站在不远处的廊檐下,看那朦胧月光里的背影,感觉着琴声中紊乱的气息和内力。
“是吗?”一双纤长葇荑还覆在琴弦上,右手指腹沿着琴弦从左往右轻轻滑动,“可能下山之行有些累倦了。”
“哦?那看来师妹日后得多加补补身子了。今时不同往日,外出行走的次数会增多,你我均得担起影云门的重任,才不辜负师父他老人家的多年栽培。”
“师兄言重了,青染自有分寸。”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都过了这么些年,青染的心中为何还是放不下?”如果换作从前,炎霄子会真的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但这次是从琉璃宫大典上回来,见到了某个故人,二人心照不宣。
“师兄怎知青染没有放下?往事如风散,最是无情人。”女子手一顿,遂莞尔一笑。
“既然师妹你懂得其中道理,那便再好不过。”呵呵,说到无情人,我炎霄子又何尝不是?义不再,情难堪,孑然一身,徒留万世苍凉。
“残月高挂,青染先行回屋歇息了。”她知心事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回避是自欺欺人的最有效方法。
兀笙十五岁那年的深秋,雨昭央求兀笙陪自己去山中策马奔腾。
仔细算算,已经久久没有肆意地敞开心怀放任情绪,雨昭都觉得自己要闷坏了,于是连哭带笑地对着兀笙耍赖了整整两日。
兀笙拗不过她,答应陪她半日。
两人各自牵了马儿,给从邑报备了一下行踪,便策马往影云正殿后方的丛林奔去。那里不但地势平坦宽阔,也有一处普通的温泉湖,终年暖热。
如果没有兀笙的带领,像雨昭这样无身份的人,是不能够在影云正殿的后防范围内自由活动的。
要是一不小心被潜伏在周遭的守卫给误认为是入侵者,那就惨了。
御风是何等良驹,三两下就把雨昭给甩在了身后。兀笙并不刻意让御风减缓速度,因为他晓得御风也很久没有跑得如此畅快了。
快到温泉湖边的时候,御风自个儿放慢了速度。
远远地,兀笙就感觉到前方有很强的一股剑气,仿佛令四面八方的岑天古树都在摇晃。
他安抚了御风,施展轻功跃上一棵高大的树,他看见湖边有一抹湖蓝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