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之菱是孙步玥的表亲,仆妇把她抬到扶摇院去,孙步玥刚从父亲那里得知孙怀蔚不让她母亲回来的消息,正想去找他理论,就见摔得头破血流的表妹被婆子背了过来。
婆子把她放到床上,孙步玥走近前连唤了好几声也不见答应,看高之菱一张素脸石膏子般苍白,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恐惧,伸了手指探她的鼻息,下一刻仆妇就见大小姐跌坐在地上,颤声道:“没,没气了。”
婆子上去探了探,触电般缩回手,“还真是没气了,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要说起来,高小姐可是死在咱们府上的。”
“我,我也不知道。这屋子待不得了,你们看着办吧,等我大哥回来再问他好了。”
她说完才想起自己大哥已经在去漠北的路上了,忽然觉得很无助,哭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你们,你们去找孙怀蔚吧。”她丢下这句话逃似的跑出屋子,让丫鬟打了热水来净手。自己刚才竟然碰了一个死人!
几个仆妇面面相觑,推了个大胆的去向二少爷禀报,最后得了他一句“埋了就是”。正准备出去找小厮来抬,却看到床上的高小姐自己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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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孙立言还没来得及去求老母亲,让他能把嫡妻从恒青山接回来,就传来高氏不慎从山上坠下,摔得死无全尸的消息。
他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望着偏院的方向说不出句整话,明明屋里烧得暖和,他却是不寒而栗。嫡母都让这个庶子给弄死了,他决定日后还是守着那几个瘦马安静些罢了。
老太太是中了风,全身动弹不得,幸而还能说出话。承钰日日在榻前侍汤奉药,听说大舅母坠落山崖的事,倒没想到是孙怀蔚下的手,只感叹府中又去了个人。
孙步玥在扶摇院哭得厉害,母亲尸骨无存,父亲也不闻不问,要不要在孙家祖墓做个衣冠冢也没有人提。她想求到外祖家去,但高家已然倾覆,祖父被凌迟处死,舅舅和几个表哥也已经判去安南充军,其余一干女眷充入教坊司,连舅母也未能幸免。
她奇的是表妹高之菱竟然安然无恙,而且似乎和孙怀蔚走得越来越近。护卫把守的偏院,这府上除了姜承钰能不用通报就进去,表妹却是来去自如。
自从表妹在垂花门摔了一跤后,醒来呆了一阵子,抓着她问自己是谁,她又是谁,痴傻了似的在院子里乱转,拿镜子照了又照,还问了一通孙怀蔚的事。孙步玥觉得她是把脑子摔坏了,见她直奔孙怀蔚的偏院去,拦也拦不住。
她还在等护卫把她打回来,没想到丫鬟回来说二少爷和高姑娘关了门在屋里说话,很久也不见出来,最后二少爷还留她用了晚膳。给她添菜盛汤,很是疼爱的样子。
孙步玥满肚子狐疑,想等她回来问个清楚,没想到她却性情大变,从前很温婉和顺的一个人,如今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后来连她这个表姐也想使唤。
母亲坠崖的消息传来,她哭得伤心,高之菱不但不安慰,还当面笑了两声。她红着一双眼道:“这也是你姑母啊!”高之菱却用鼻子“哼”了一声,明明温柔娴静的面容上现出小女童才有的骄横刁蛮,真是变了个人。
此时已过了腊月二十,是置办年货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