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的声音特别大,全车厢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站在他旁边的一个老大爷指了指地上的歹徒说:“发病死了。”
“什么?”那警察有些诧异,这时他的耳朵里传来一震电流声:“情况怎么样?”
这警察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已经解决,无人员伤亡。”
之后,这些警察简单地做了笔录,将全身被汗浸湿的刀疤脸中年人扣上手铐带了出去,又将矮小中年人的尸体拖了出去,我勾了勾手中头,没人看见一根细小到极致的银针从矮小中年人的头上飞到我的手里。
我拍了拍被吓得脸色发青的刘项飞问道:“刘项飞,没事吧?”
刘项飞惊魂不定地说:“没事,你也没事吧?”
我说:“没事,刚刚真是多亏了你。”
“咱们朋友一场,应该的。”刘项飞回应了一声,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我们坐到车窗边上,看着窗外正在打电话的警察。
火车缓缓开动,我看向被两个警察押着的刀疤脸中年人,他好像也一直在往我们13号车厢里面瞄,他的目光猛然看向了我,眼中先是疑惑,旋即露出深深的恐惧。
我的嘴角倾斜,向他露出一抹冷笑。
然后向上挑了挑我的手指头。
一根银针从他的心脏位置穿透他的脑壳,飞入夜空之中。
我看到他阴灯熄灭的一刹那,眼神里在向我祈求,我转过头,和刘项飞说说笑笑起来。
在师傅面前,我从来不想表现我杀戮的一面,我想做一个好徒弟。
在父亲和母亲面前,我也不想表现邪恶的一面,我想做一个好儿子。
但是当我从小到大一次次面对死亡、一次次面对母亲对我的生的绝望,我想起了爷爷,他说我是他王道生的孙子,阎王也要不我的命。
我时常在想如今不知在何方的他,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终日担心我能不能活下去,我想起他杀死蛟龙的时候,没找到真龙舍利时的绝望,想起他面对比他大一万倍的真龙时,不顾生死的决绝。
我的命是爷爷给的,别人不能夺走,连威胁也不行,我终有一天会让爷爷知道他王道生的孙子不是性格懦弱任何欺负的孬种。
所以不知从哪一刻起我就在心里暗下决定,对我的亲人或者是朋友构成威胁的人,我就会要了他的命。
那天晚上,不知道刘项飞是被吓到还是真的困了,他和我聊了没多久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火车抵达北京他才醒来,我们一起下了车,然后去车站坐出租车,但是两人的行李实在太多,出租车根本就放不下,一排开车的师傅看着我们都笑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落荒而逃的我们去坐了挤得要命的北京地铁,转了几趟车才到学校。
学校坐落于北京东直门大街的附近,学校很大,要不是刘项飞带我来这里,我很难才能找到哪个才是新生进校的门。我和他在学校门口的一家餐馆里吃了顿饭,然后他告诉我一些新生入学该办的事情就离开了,说他把住的地方落实好了再联系我。
刘项飞走的时候我睁开阴阳眼看了他一下,我在他的头顶竟然看到了一丝隐晦不明的黑气,这黑气不同于黑纱,人的头顶若是带着黑纱就说明离死不远了,而头顶冒着黑气就是算命学上所说的印堂发黑,不是要有灾,就是要中邪。
“等等。”我叫住了刘项飞,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石递给他,这块玉石跟我给老郭的玉石一样,浸染了我的气,对付厉鬼不行,鬼魂倒是不敢近身的。
“送你块玉,山上老道士给的,能护身。”
刘项飞似乎不信这道道,不过他也没说破,就随手接下了:“谢谢兄弟了,你送的东西我就收下了。”
告别了刘项飞,我用他送我的手机打电话给母亲,以前总觉得这东西没用,但是昨晚在火车上闲着无聊的时候玩了玩,觉得那个贪吃蛇还挺有意思的。
电话接通之后,我跟母亲报了个平安,母亲说了一大堆让我万事小心的话,我让母亲今天去街上买个手机送给师傅,把卡里多充点话费,到时候打通了我跟师傅说几句话他肯定就会要的。
挂了电话,我头顶着三个大包站在北京东城学院的门口,面对门卫的质疑和一群学生的围观,最终安然无恙地进入了校门。
没人知道,正是这所学校,差一点就让我死在了里面。
我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