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惚然,也许现在应该重新定位霓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了,糟糕的是自己发现得太晚了,到现在才知道他已经潜移默化地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慢慢地长成了像自己的父母一样的亲人了,她真有些后悔自己醒悟得太晚,也许这种事只有当危事降临之时,才会知道那个人的份量,才会体会得那样的刻骨铭心,可是这个该死的悟道却是这样的姗姗来迟!
只是他现在己经到了人生的最后一步了,她才知晓自己欠他太多太多了,自己竟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尖酸刮舌的话说了一大堆,刻薄无情的行动也做了快装满一车皮了,就像人家该自己欠自己多少似的,把自己那点该死的小性子都使到了淋漓尽致。由着自己的乖戾的性子像个没有长熟的小孩子。
拿起了水杯的她又一想,这一想又疼到了自己,如果老天爷偏让自己今生还不上这份债,让它永远欠在心里呢,自己这下半生该怎么活,如何才能够消受得了呢!
想到这里她又是一阵子的黯然神伤……又是一阵子的吊心抽打般的疼痛难忍…… 
她连忙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对着那片自己可以看得到的天空,闲着眼晴双手合十地默念祈祷道:上帝!求求您!千万不要这样子带走他!要是有什么事真的发生,也得让我与他再见上一面,那怕就是一面,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我下半生的所有幸福去交换……
由于没有心情工作,所以她特意放了自己的假,让自己早下班了几个钟头,
天色随着北回归线的回归,太阳变得越来越勤快了,虽然已近黄昏,但是阳光还是不知疲倦地不愿离去,连走在路上的身影都变得就像仲夏已经降临似的短小相随,完全是一派夏初的“晚霞映晖爱晴柔”的景色,姗然突然有了一种闹心的感觉,不是这天不好,是这天好得与自己的心情太不相宜了。
下了有轨电车的她,本来想在街上溜达溜达以转移一下自己这糟糕的心情,可是下了车的她,又偏偏没有了心情,脚底像长了磁铁似的,直奔家的方向而去,仿佛现在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家才能安慰一下子自己此时这走空的心情。
快到家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门钥匙,竞没有找到,她停下了脚步,开始在自己的包包中和身上胡乱地摸索着,一边浑身搜索着,一边小声地责怪着自己:怎么出门时这么的不经心,脑袋就好像安错了位置,像长在了别人身上似的。
女士您好!我想打扰一下!您是不是姗女士,
是的,姗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脸,便似神经反射般的随口答道,这才抬眼打量起面前的女孩来。
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笑盈盈地冲着自己,那一脸的灿烂笑容,就像今晚上这夏意阑珊的天气。
那姑娘得到了她要得到的认可之后,并没有收敛起自己的笑容,相反笑得更加的由心和自然,像天使一样的一张笑脸映衬在晚霞的余晖中。
这是给您的东西,又说了声,再见!便一溜烟地把她那纤细的身姿消灭在了晚霞的暮霭之中……
望着那姑娘渐行渐远的身影,姗然这才想起手里拿到的东西,低下头来细看,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她一脸茫然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纸条,只见上面是一片空白,临到纸的底端,才映入眼睛一行书写得工整细致的中文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