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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恋爱的区别是什么(擦边摸肚皮)(1 / 1)

佛子穿拖鞋走进屋内,竟然是对这冒犯一捏假装没发生过。施霜景杵在鞋柜旁,这一刻他比佛子更像客人。

罗爱曜在客厅绕了一小圈,打量各处,施霜景跟上罗爱曜,追问:“你真的是佛子吗?是墙上那位?”

“是。”

“你有头发。”

这句终于冒犯到罗爱曜了,“旁人称呼我‘佛子’,所以我就该秃头?”罗爱曜语气并不好,好像有忍的成分。

“没……我就是觉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是我不了解情况。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罗爱曜和施霜景两个人似乎有些撞型——都是面上表情不多的类型。如果施霜景事先不认识罗爱曜,他或许可以更加泰然地寡言少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行。但现在他们有一层包养关系在——老天啊,包养关系又是什么关系?施霜景看电视剧、或者刷短视频的经验不足,也就对包养关系的想象力不足,所以做什么都显局促。

“冰箱里有酒,拿出来吧。”罗爱曜终于坐定在沙发上,防水夹克未脱,总给施霜景一种美好的错觉——他说不定晚上会走!

“两个杯子。”罗爱曜补充道。

施霜景说:“你可以喝,我就不喝了,明天要上课。”

“那真没劲。”

施霜景打开冰箱,看见佛子说的那瓶酒,标签上写是梅酒。施霜景拿来酒和玻璃杯,在家给人当酒保的感觉有点熟悉了,熟悉的打工感。家里没有正经酒杯,就对付对付吧。施霜景这酒保一不做二不休,打开酒瓶、倒酒、递给罗爱曜,一气呵成。罗爱曜这双蓝眼睛始终盯着他,施霜景不自在得快疯了。

“你不是打字很快吗?不爱说话?”罗爱曜的声音很有泉水质感,并不很低沉,是很入耳的声音。可他用这么入耳的声音嘲讽施霜景,这就不是很入耳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不一直在招待你吗?施霜景头一次觉得自己吐槽欲这么旺盛,整个人终于有点高中生的样子和心境。

茶色的梅酒入杯,家里没有冰块,但好歹酒进冰箱冰镇了一会儿,可以入口,罗爱曜不挑,自己独酌起来。施霜景知道这是要谈话的氛围,不然罗爱曜不会邀请他一起喝酒,他家的沙发很简陋,就是长条沙发,他又不能坐在佛子旁边,这样两人谈话很麻烦,于是施霜景去搬了餐桌椅来,坐下。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罗爱曜对这沉默很自如,施霜景对着沉默愈发焦虑。聊什么?他今天什么时候来换了大床?还是不要聊这个为好。问他什么时候走?这样也不太礼貌吧。施霜景不是很敢惹佛子,还是那句话,惹佛子没好下场。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最后还是罗爱曜主动结束这焦虑的、漫长的无语,他说:“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罗爱曜,唐开元年间生人,沉寂休养至五年前,法身与报身先行复苏,前几日我取出应身,三身合一,重回世间,这是我的前情。你那日在大慈寺许愿——你知晓诸愿传达天上的流程吗?一些有知识的人会向特定的菩萨或是神佛许相应的愿望,也可能是随意一许愿,愿力传达到相应的佛处。你的愿力流向我,你以你的业果为代价,换来我为你实现愿望,而我提前拿到你的业果,你就成了我的祭品,成了我的供养。”

施霜景听得一知半解,听完最后一句,他连忙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许愿,没想过把我自己搭上!”

“这由不得你,总之这愿力我已经收下了,愿望也会替你实现。”罗爱曜身体微微前倾,给自己续酒,“但你身为我的祭品,我却无法掌握你的全部业果。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来追债的,已经掌握了你的人,但钱是一分没有了,你本该还我的钱消失了。”

这比喻……这是比喻吗?这是现实吧?施霜景马上想起自己的账户,他又在心里吐槽道:你不是佛子吗,为什么一天到晚纠缠金钱这类俗物啊!

“那天你许的愿有两项。”

罗爱曜调子一转,以一种完全不合适他但又无比虔诚的语调说:“‘希望菩萨和佛祖保佑,让玉米顺利好转、健健康康;让我能赚到钱,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愿意去做,我想在经济上再宽裕一些,能够负担我和玉米的生活,负担我考大学。’”

听着听着,施霜景越发觉得这内容熟悉。听到最后,施霜景发现,这不就是他在佛前许的愿吗?一字不差。罗爱曜看施霜景不自在的表情,他便自在了,用同样的腔调又背了好几段,俨然是施霜景在大慈寺对着好几个菩萨或者佛祖的金身一个个复述了自己的愿望,甚至有一个版本中,施霜景还加上了自己的身份证号,希望佛祖能知道究竟是哪个施霜景在许愿。

施霜景起身,还是回厨房,取来一个玻璃杯,给自己倒梅酒,开喝!太尴尬了,太困窘了。一开始施霜景还怀疑佛子是不是邪教,但哪个邪教会截胡截到正经的佛寺去?

“慢慢喝,这瓶酒的度数很高。”罗爱曜提醒的时候,施霜景已经在喝第二杯了。

那只小猫呢?罗爱曜自始至终没见着猫影,看来是躲起来了。

“佛子,给我个痛快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要怎么收债?”施霜景握着玻璃杯,不好直视佛子,只能盯着茶几。

“我所想的是,我可能还没有替你完全实现愿望,例如经济的宽裕,而且你明确提过考试。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那有没有什么中途取消的办法?”施霜景在心里猛拍反悔键。

“没用,我为你破了重戒,这是我们不得不纠缠的第二重原因。”罗爱曜说,“正因为如今你的因果不再清白了,且也与我的五欲有关,所以我要过来亲自验证。这是我的自证法。”

三十多度的梅酒下肚,施霜景脸热呼吸也热,更加听不懂。佛子说话有种讲经的气场,像老师,施霜景一听就准想睡,这是学渣的自我修养。

“佛子,你为什么要破戒?干嘛为我破戒?”施霜景揉揉喝红的眼睛,浅揉两下就发疼,酒意上头,施霜景也开始下意识找猫。

“这是第三重原因。”佛子笑道,“因为这戒不得不破。我守戒千年,未有奖赏,就连镜花水月的虚境都化作一潭死水。现在重新扰乱,我才有新的突破。我的估计没错。我一破戒,古坛场便开了。”

到这里真的听不懂了。施霜景好绝望。

之后再聊什么、想什么,对施霜景来说也是一场带酒气的镜花水月。信佛之人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罗爱曜好像除了不偷盗和不妄语,其他都做了。好一场对佛门之人的幻灭。这还能叫佛子吗?施霜景都不知道是多少次发出这般感慨了。

施霜景躺进事先开过电热毯的大床,缠绵软榻,受被子一掩,呼出的热气就更是氤氲满脸,皮肤在睡衣下热烫发痒。玉米那只小猫呢?唉,管不了这么多了……

身侧一沉,施霜景无力转身,继续侧卧着。施霜景没有喝醉过,他平日里酒量很不错的,啤酒和二锅头混喝都能顶得住,今天喝那么醉,可能是有逃避的意味吧。可惜喝醉和睡着是两回事,脑袋闷疼,反而难以进入真正的沉眠状态。施霜景半睡半晕,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的腰上搭了一只手,但没有不适感,施霜景很快就适应,不当回事。

那只手轻轻抚摸施霜景的腰侧,从腰侧到腹侧再到小腹的皮肉都如此平滑好摸,能摸出肌肉的纹理,深深浅浅的沟壑。确认施霜景不反抗,那只手就从抚摸腰侧挪至抚摸小腹,从肚脐到小腹下方有些幽深处。

喝过酒而发烫的身躯替人暖手,罗爱曜很是玩味地抚摸着施霜景清醒时绝不会任他摸的地方。他不进一步做什么,就只是感受活人的热度而已。施霜景的小腹里还装了第二套器官,一套生育器官,所以腹肌顺延到此处却有些脂肪的手感也很正常。施霜景竟然能把自己喝得这么醉,罗爱曜也没想到。

施霜景侧躺,罗爱曜便撑着脑袋也侧躺,两人没有后背贴前胸,中间隔了掌心宽的距离。罗爱曜是在熟悉施霜景的身体,同时也是在适应他这具千年不死是为佛贼的身体。总觉得上次的破戒又完全不作数了,一场预演似的。

手没有继续往下,摸够腰际和腹部,就绕回来,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施霜景的后腰。正旖旎着,床尾忽然轻轻一坠,罗爱曜看过去,发现是那只橘猫玉米终于敢现身了。

它勇敢地跳上床尾,与罗爱曜对视,玉米浑身毛发微炸,它很犹豫要不要靠近。罗爱曜觉得好笑,侧回头来,不再和猫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儿,床上这一轻轻的重量一步一步挪到施霜景那侧,不敢靠近施霜景的上半身,只好缩在施霜景的脚边睡了。

第二天,施霜景头痛欲裂,闹钟催命一样地响。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坐起来,一转身,和另一张熟睡的脸面对面。

这下他醒了。

原来这就是包养吗?好陌生,陌生得像是和人谈恋爱、上床、同居一样。包养和谈恋爱的区别到底是什么?谈恋爱有时还不给钱呢?施霜景好懵。他手脚并用地爬下床,不敢惊扰罗爱曜,幸好这人睡着的时候像个谪仙,面相很好。

施霜景溜回客厅,见到茶几上完全喝空了的梅酒酒瓶。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施霜景发现窗户竟然没有关,幸好他在防盗栅栏上围了铁网,不然玉米跳窗就不好了。施霜景走向窗户,却发现地上有几枚白色冥钱,跟古代的铜钱一样,外圆内方,只不过是白色纸钱做的。施霜景一一拾起它们,去关窗时才发现楼下搭了丧事的棚,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已经渐有人声。

不对啊,他家的栅栏铁网连猫都能拦住,没道理拦不住这几张纸钱啊?这纸钱是哪来的?

施霜景又忐忑又心安。忐忑是因为不知道又会碰上什么事,心安是因为……床上躺着一位应该可以暂时靠一靠的金主。应该可以靠一靠吧?施霜景已经不记得前一夜他们到底聊了什么,但他还有印象,佛子自己好像是主动要入局。

这几枚冥钱不好乱放,施霜景将它们摞好,用酒瓶压住。餐桌上还放着佛子带来的木盒,四四方方的,施霜景不打算擅自打开,只抱起木盒打算放在地上,不要影响他吃饭。

可不知道施霜景碰到了哪处,木盒的盖子自动弹开,倒是没有全部掀起,但弹开的缝隙足以让人窥见木盒内的蹊跷。

这……施霜景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是头吗?他看见了鼻和嘴,不像是人的皮肤,应该是雕刻之类的工艺品。

施霜景忙不迭将木盒放回桌上,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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