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在无意间听铜铃提过,她父亲曾救过县太爷的长子。当时县大爷的儿子已奄奄一息,群医全都束手无策,却让苏擎天给救活了。
所以他想商请苏擎天去向县太爷报案,以便人赃俱获时,有官府的人在场,好将他们一网成擒,接受法律的制裁。
于是莫奇来到了位于后院的客房,看见了坐在床沿、一脸颓丧忧心的苏擎天。
‘伯父,您还好吧?”他低头看着苏擎天。
“莫奇,怎样了,有铜铃及紫兰的消息吗?”才经过一夜,苏擎天又更加的苍老,没想到父女团聚还不到一天,又得面临这种生离死别。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已派人去调查,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您放心。”他咀嚼着分离的苦涩,心中的着急不亚于苏擎天,却还得强作镇定说些安慰的话。
“叫我怎能放心?铜铃她娘就是死在那个恶贼手中,要是铜铃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回想起当年的情景,不禁令苏擎天老泪纵横,完全顾不了为人长者应有的形象。
“伯父您别伤心,您愿意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苏擎天用衣袖将泪水抹了抹,示意莫奇在他面前坐下,理了理遥远的思绪,才缓缓说道:
“十三年前,我与铜铃她娘在汴京有一间诊所,那日石天俊受了刀伤,上门来求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没想到这贼子不但不感激我的救命之恩,竟对铜铃她娘起了非分之想。苏擎天大力拍击着桌面,站起了身,露出忿恨的目光。
“那日我到山上去采些药草,回来时正好看见那恶贼正要对铜铃她娘非礼,我一个文弱大夫,无力阻止,反而被那恶贼打伤。铜铃她娘不甘受辱,为保清白,于是拿起桌边的剪刀自我了断,当场那恶贼吓得心惊胆战,才匆忙逃走,可是”他又抹了溢出眼眶的泪水,顿了顿。“可是铜铃她娘因为刺中心窝处,伤势过重,我身为一个大夫,救人无数,竟然无力救回自己的妻子!
已过了十多年,但爱妻死去的那个画面,却历历在目,清晰可见。每当午夜梦回时,那种思念啃啮之苦让他不得不带着铜铃离开旧居,隐居在乐和村中,为的就是要重新生活,不让阴影永远留在心中。只是他未曾告诉过铜铃她的母亲真正的死因,只道是得了急病,突然病死,怕铜铃知道真相后,心灵会受到严重的创伤。
“伯父您别这样,事情都已过去了。”莫奇拍抚着情绪失控的苏擎天。“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一定会救回铜铃,也一定会将那恶贼抓住,并让他受到最严厉的制裁。”这时他才明了,为什么苏擎天对鹰山有着这么强烈的恨意,誓死阻止铜铃与他交往。原来祸首是石天俊。
当年石天俊只是个初出江湖的小喽罗,所以看到有人自杀便会吓得六神无主,赶快逃命;但今非昔比,这十几年来行走江湖的磨练,成就了他的阴狠,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他欠鹰山太多,若不尽早将此恶贼绳之以法,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受害!
如果直接就去救人,当然凭他们兄弟的武功是可行的,但因为石天俊手中握有人质,为求紫兰与铜铃的安全,当然不能贸然行事;再者,为将石天俊的党羽一网成擒,接受法律的制裁,就必须抓到他们犯罪的事实。
另一法,就是引诱石天俊这个老贼露面,于是庄坤道去找了与他交情甚笃的汴京城中首富林十川,要林十川无意间放出风声,将于明日运送一批金银珠宝至长安城。他与林十川的交情,可不是一朝一夕,除了他的三个兄弟,谁也不知情。更何况是石天俊,绝不会知道他们之间有任何关联。
莫奇估计只要宝物一离开汴京,石天俊绝对会趁机下手,因为若离开了他的势力范围,怕会引起其它盗贼的觊觎。阶以得先下手为强只要石天俊的人马出面行抢,莫奇就会同官方的人将他们一网成擒;同时间放烟火做记号,将被囚禁的铜铃与紫兰救出。
一切的计划都已安排妥当,第二大中午,运送宝物的队伍才离开对京不远,石天俊所埋伏的手下真的就出面抢夺,只是未见石天俊露面。但此行也大有斩获,帮官府将石天俊的手下全逮捕归案。石天俊一旦失去这些党羽的拥护,独自一人也成不了大气候,待要东山再起,恐怕又得好些年,所以必须尽早将他辑捕归案,以解心头之患。
可是当莫奇与庄坤道赶到囚禁铜铃与紫兰的地方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连守在村外监控的守卫队成员也没发现谷仓中的人几时不见了。
真是所谓百密一疏。断了铜铃与紫兰的消息后。莫奇会同县太爷对捉到的盗贼逼供,无奈就是问不出她们的下落。唯一能做的,就是加派人手继续搜寻,干则只能静等明日仙人崖顶之约了。
其实石天俊为求小心谨慎,一大早,他一边安排抢夺之事,一边要杜大及杜小将铜铃和紫兰装入麻袋中,运出村外,换到一处破旧的山神庙中。
石天俊原本要与手下一同行抢的,刚好有事耽搁了,却因而逃过一劫。
于是石天俊马上赶到山神庙与杜小杜大会合;丰好他手中还握有这项利器,料定莫奇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接下来,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不料他还未走近山神庙,就听到铜铃与紫兰凄厉的求救声;他加快脚步,推开了斑驳的大门,看到杜大及社小正在向铜铃与紫兰上下其手,他啪啪两声,杜大及社小脸上各被赏了一记耳光。
“你们在做什么?”要是这两位姑娘能碰,他早就自己下手了,还轮得到他们这样的小角色吗?
“石老大,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杜大摸着又红又肿的脸颊,痛苦的呻吟。
“要是我不赶快来,她们岂不是遭了你们的毒手!’石天俊狠狠瞪视兄弟一眼。
其实他才没那么好心,要是平时,他才不管兄弟们怎么乱搞,可是现在不同,她们还有利用价值,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我们是闲着无事,跟她们闹着玩,逗逗她们。”杜小极力解释。
“闹着玩?整座山里都听得到她们的哭救声,你们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正在做坏事是个是?”
“不是的。老大,东西都到手了吗?”杜大问。
“我们被莫奇耍了,妈的!竞然用假货骗我们上当,看我如何整治他!
“那其它弟兄呢?”杜小问。
“全被官府的人捉了。
“活该!恶有恶报,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我看你们铁定死无葬身之地,早晚要下十八层地狱!”紫兰还是忍不住恶骂了几句。
“臭娘们,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动你们是吧!”啪的一声,五指山印在紫兰白皙的脸颊上。“别惹我,我可没什么耐性,再有一次,先下地狱的是你们!”石天俊怒气冲大,已不似前日绑架她们时那么神情自若。
“别以为你这样我们就会怕了你,就算是死,变成鬼我们也会抓你一起到阴曹地府,让阎王爷替我们讨回公道!”铜铃一字一句的说着,一扫之前的恐慌。
石天俊气得齿颤唇抖!想他纵横江湖十多年,本想拿下鹰山那块地后,就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园。拥兵自重,做一个威风的山寨王,没想到现在却兵败如山倒。
“臭娘们,当真不想活了!没关系,我成全你们,不过得先让我尝尝这娇艳欲滴的滋味,再送你们上路。石天俊一把抓过苏银铃,用力扯开她的外衣,露出”白的颈项及里面的亵衣。
“不,放开我!你这脏手不要碰我!”铜铃拼命哭喊。虽然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可是见到这种情形,白紫兰还是奋力跳起来,用力往石天俊身上撞了过去。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石天俊被她撞了开来,两人同时重重跌倒在地。
“紫兰,你怎样了”铜铃哭声未歇。
紫兰倒地之后,就无力再爬起来。
石天俊一咬牙,爬起来,像受伤的狮子,急怒攻心,面露憎色、恨不得将两人给吃了。
“该死!反正老子是豁出去了,莫奇竟敢不按照约定,休怪我对他的女人动一手!”他一把扯起紫兰,将她扔到杜大及村小面前。“这个就赏给你们两个!”
铜铃眼见情势如此,脑子开始无法思考:大啊!谁来救救她们!心一悸,呼吸来不及调顺,也跟着紫兰晕倒在地。
杜大及杜小正要剥开白紫兰的衣服,突被撞开的门声吓得愣在原地,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飞来的一脚踢飞了出去,接着两人又被一拳打到了墙角,霎时金星满天,晕了过去。这时庄坤道赶忙抱起晕厥的紫。兰。
这边,莫奇也与石大俊打了起来。莫奇武艺超群,不到几回合,便将石天俊打得半生不死。
“莫奇,手下留人,别出了人命!”王捕头高喊,莫奇不得不收手,将三个恶贼扔到王捕头手中。就让他们接受法律严厉的制裁吧。
莫奇赶忙脱下外衣,裹在铜铃身上,然后紧紧拥着昏迷中的铜铃,与庄坤道快马加鞭离去。他们必须早点赶回山上,替她们检视伤势。
“铜铃,铜铃,你醒了吗?”莫奇看着她半开的眼睛,轻轻唤着。
从回来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要不是苏擎天说没关系,只是些微的外伤及惊吓过度,其它没什么大碍,不然莫奇可能会急昏。
苏银铃努力睁开眼睛,无奈这两日的惊慌、疲惫在见到莫奇的刹那完全崩溃,身体再也支持不下去,忍不住的泪水霎时溃堤。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语带伤感。她螓首轻摇,哽咽得语不成句。就这样,两人静拥了一段时间,失控的情绪渐渐拉回,只剩下微微的啜泣。她这才缓缓开口:“我好怕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我不许你这么说。”他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白皙的容颜上垂挂着两行清泪“是我不好,我不该坚持送你回家,否则你就不会”
“不让我们都忘记好吗?我不想再听到有关那个恶人的名字。”想到自己被那恶人轻薄调戏,差点失去清白之身。女人的清白是最重要的,她该以死明志,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爹爹,舍不得莫奇,舍不得紫兰,也舍不得鹰山上所有的人。舍不得她刚刚才开始的爱情,她真的没有勇气寻死,
“对,我们把它当成一场噩梦,永远都不要再提起,把它彻底忘记。我要你知道,你是这世上独一大二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去克服。我不能没有你,我的人生因为有你才显得如此美丽,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他了解她有多么深,怕她会因为这种不名誉的事而想不开。他鼓励她、给她信心,希望她能将心中阴影扫除,重过以前快乐无忧的日子。
她点头,因为他的一席话而感动。
“紫兰她怎样了?有没有事?她为了救我,伤得可不轻。”幸亏紫兰的舍身相救,不然她可能已惨遭很吻。
“没事,和你差不多,一些轻微的外伤,不要紧。他很想问这两天她们是如何过的,可是他不敢,怕再引她伤心。
“那我去看看她。”说着,就要下床去。
“不行,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他轻抚她受伤的脸颊。“伯父说你暂时不能下床。”他深情而爱恋的目光直视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