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一怔，猛地大叫一声：“好！”

这话，却也是苏晓晓对王公公说的，被夏臻用到这里，也足见这孩子机灵，是块好料。他倒是喜欢夏臻这点儿小心机，也说明这个小孩是个长心的，外貌自不必说，夏臻精致阴柔，不能和苏晓晓的形象更贴切，而这样的性格——就算是故意在他面前演出来的，也无限贴近《锦官城》里的苏晓晓，既有心计，又有胆识。

《锦官城》里虽然涉及到同性间的禁忌之爱，但更深的，却是对人性的讨论，这也符合徐雷以人为本的一贯原则。王公公的贪婪跋扈，年轻皇帝任由宦官当权却无能为力，皇后独守空房被阉人所欺的隐忍，苏晓晓为求上位的不择手段，不止他们这几个，还有芸芸众生百态，都缩在这一部戏里，把表面的锦绣扒开，看到人性最丑陋最肮脏的那一面。

夏臻看完剧本的时候，陆宸问他有什么感觉，他皱着眉头说不好，因为里面所有的人结局都太惨了。

陆宸笑他天真：“可是他们都死得其所啊。”

夏臻却解释说，王公公虽然弄权跋扈，又那么贪财，可是对皇帝其实像亲生儿子一样，他是一手伺候着皇帝长大的，其实对皇帝的好也是很真的。就像皇帝喜欢男人，可是不敢对他的母亲妻子说，偏偏只敢对王公公讲。后来皇帝的母亲知道了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并且没有办法对女人产生感觉，甚至连同皇后同房都做不到之后，不是发狠地打骂了他，甚至说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东西”来的话么？夏臻觉得，一个儿子，从母亲嘴里听到这种话，心里怕是比刀割还难受。

除了王公公，谁也不理解皇帝，并且视他为不正常。只要王公公心疼他，抱着他哭诉，最后冒着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阉狗的恶名，为皇帝找能够取悦他的男人。

还有苏晓晓，一直喜欢的是女人，却为了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委身于各种男人身下，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宠爱，不惜去势进宫，以色媚主，而得到皇帝的宠爱之后，却又心心念念惦念着皇后，最后却被皇后算计，死于车裂酷刑之下。

陆宸听了他这番解释，有点震惊，也有点心情复杂。她是真没想到夏臻能理解得这么深，她以为只有十八九岁的夏臻看世故不会很深，但是她好像错了。由此她也理解了为什么夏臻对角色的演绎会那么有天赋，没有经历过事情的人，不会看得这么透。

陆宸一直以为夏臻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小孩，但是现在看来，她这个小宠物经历其实很丰富啊。

夏臻看完剧本之后又去找了徐雷之前执导过的电影来看，陆宸也陪着看了几部，以为他想好好琢磨怎么演才能让徐雷认可。

“不是说不好吗？你还想演？”

夏臻枕着陆宸的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可是你帮我找的呀。”

陆宸笑着拍拍他的头：“不喜欢可以不演，回头我再帮你挑一部你喜欢的。”

夏臻被她这样宠溺的姿态弄得心跳加速，红着脸轻声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嗯？”陆宸低下头，看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