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以为这下要一个个挨着排查了,那名警员却说道:“整个车站的扒手,都是同一个团伙的,如果是偷钱包之类的也就算了,可是枪械属于管制物品,这就必须找他们调查情况,把东西找出来,跟我来吧,先去找他们老大……”
钱太铎和于洋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什么社会?!小偷有团伙组织也就罢了,现在的警察怎么和他们还有来往?而且明明知道这些人是小偷,也不将他们逮捕归案?
那警员像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车站从来就是小偷滋生的地方,禁是禁不完的,即使逮到正在作案的小偷,以现在人性化的法律,最多就是将其关起来十天半月,然后还得放出来,而他们则可以继续逍遥法外,该偷的继续偷,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钱太铎默然,好像还真是这样,没有在这个行当里面混过,真不知道小偷和警察之间,也有这么多不得不说的故事。
警员接着说道:“所以,与其让小偷一拨一拨的换来换去,不好管理,不如让他们自己形成有组织的团体,我们警察只需要对这个团体进行监控,就能控制很多案子的发生了,这样对他们,对我们都有利……就像现在,如果偷走你枪械的,是一个闲散的小偷,那么我们很可能就追不回来失窃物品,而如果他是这个团伙中的一员……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的……”
三人来到车站,在人群中穿梭,很快那名警员就找到一个蹲在地上抽烟的男人,过去拍了对方肩膀一下,当对方一个激灵弹跳起来,警员问道:“老赵,生意怎么样?”
叫老赵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嘿嘿,没生意,没生意,现在治安这么好,手下都没有油水,跑光了,哪里还有生意?”
警察正色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手下那些人,每天摸多少包,我还不清楚?没空跟你废话,过来是问你一声,你手下一个小时前,有没有人摸到一把枪?如果有的话,叫他马上交上来,否则,嘿嘿……”
老赵一个哆嗦,陪笑道:“没有没有,我老赵虽然走的是下九流,可是不该摸的东西绝对不会摸的,枪这东西,不是我们小偷能拿的玩意儿,我早就告诉过下面的人,他们绝不会随便摸别人的枪……”
“哼,摸没摸,先把你的人召集起来,问问再说。我告诉你,这两位就是失主,他们都是特殊系统的,如果你们不主动点,等我们自己查出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好,我这就去查……”老赵吓了一跳,看看钱太铎和于洋,两人好像也不咋滴,看不出什么特别来,但“特殊系统”几个字还是刺激到了他,于是他手脚麻利的爬起来,一边跑就一边开始打电话,看来真是去查枪的下落了。
钱太铎这才亲身体会到这个警察之前的话的意思,也就是这种有组织的团伙,警察才能这么有效的进行控制,换做闲散小偷,你上哪儿找人去?别人偷到东西立马就跑了,辛苦一点,找遍整个华夏,也不见得能把作案者缉捕归案。
虽然这些警察的做法,乍一看有纵容犯罪的嫌疑,但总的来说,他们的做法更能将犯罪控制在有限的范围之内,到底是对是错,两人一时也分不清了。而且,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说,这些人的犯罪都只是小儿科,废墟中人,哪一个不是手染血腥的,没个几条人命在手上,只怕还进不了废墟的大门。
三人等了一会儿,就见那老赵屁颠屁颠的又跑了回来,点头哈腰道:“刘警官,已经通知了手下人了,马上开会,只要真是我手下人干的,老赵我保证决不轻饶!”
警察点了点头:“带我们过去。”
老赵立刻在前面引路,钱太铎和于洋跟在后面,几人离开了车站的范围,走进了旁边的街尾小巷,七拐八弯之后,来到一个居民楼的地下室。
屋子里乌烟瘴气,二三十人或坐或蹲,一个个嘴里都叼着香烟吞云吐雾,不少人还在交头接耳,见到老赵进屋,大家都是神情一肃,纷纷站起来喊道:“赵老大,赵老大……”
钱太铎立刻对这满口黄牙的老赵另眼相看,刚才见他一脸奴才相,还在想这样的人居然能当一伙人的老大,别是警察专门扶持的窝囊废吧,此时一看,才知道这个人在小偷团伙中,其实有着很高的威信,于是明白过来,能当老大的哪一个没有两把刷子,这老赵只是在警察面前,才会这么低声下气罢了。
果然,一进屋,老赵立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径直来到场子中央,举目四顾道:“叫大家临时回来开会,是因为警局的刘警官有重大案情要找我们协助,具体的,就是一个小时前,在车站这两位同志失窃了一把镭射枪,你们当中,如果有谁拿到这把枪了,现在就交出来,刘警官和我,都可以保证既往不咎,如果谁要敢私吞,被查出来之后的后果,你们都是明白的……”
一屋小偷都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钱太铎敏锐的观察到这一点,更是觉得这老赵是一个人物,御下甚严,甚至一句话就能让这些人感到害怕。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沉默的摇头,并没有人承认有谁摸了那把枪。
钱太铎仔细把屋子里的人都打量了一遍,都是生面孔,心想大概真不是这些人偷的,刚才他开路之时,一般围在前面的都是记者,真有小偷,那也是记者模样的,应该和这里的人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