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泽的声音沙哑略带磁性,有种独特的魅力,“各位请先冷静。”
当音响里传出声音后,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目光聚集在他一人身上。有的人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似乎是想看他继续出糗;有的人不明所以,等待他一个解释。
今天的事情,即便解释得再圆满,也躲不过明天的头条热搜。但是,李氏集团的声誉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李沐泽坚定了信念,再开口声线也还是平稳的,仿佛刚才的闹剧与他无关,“我想,姜小姐充满童趣的画作也是对我和茗微的祝福,墨团可能象征未来的幸福,也可能象征未来诞生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感谢她这幅不同寻常的画作。”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各位试想,以姜小姐的身价难道还出不起新婚贺礼?真相是名贵的字画在她眼里也只配沦为稀松平常的事物,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嘛,所以姜小姐另辟蹊径,的确是别出心裁。”
说着,李沐泽举手鼓了三下掌。他以为底下的人也会响应着鼓掌,但他们互相张望,现场陷入一片寂静,连空气都凝固了。
对于这个台阶,姜卿卿是不想下也得下。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姜卿卿的眼眶刷的红了,眼底亮晶晶的。
众人又把视线投向她,他们的视线如同一根根针,刺得姜卿卿浑身都痛。那些针又融化成冰凉的液体,从皮肤一直渗透到血肉,凉得她骨子都在战栗。
姜卿卿不敢再去看别人的目光。
她承受不起。
两行清泪从她脸上滑落,后面水龙头像是关不住了,眼泪直往下掉。
在他们异样的目光中,姜卿卿一路推开挡着的人,一路小跑着冲出大门。
如果不是现在的尴尬处境,或许有人还乐得欣赏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场面,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该走的人走了,程义凡也无意再耽搁订婚宴的时间。
他找到另一个话筒,拍了几下试音,语调温柔,缓和了气氛,“姜小姐的情意深重,令人感动。我们家慕宁对她从小到大的姐妹,感情也不浅。”
程义凡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李沐泽当即会意,他松了口气,接话道:“是,我记得之前在慈善拍卖会上见过慕小姐送的这幅画,被人花了一百万拍下。我还在想是谁这么慷慨善良,原来是慕小姐。”
他可比姜卿卿知趣不止一星半点,给他一根针一团毛线,李沐泽能织出件衣服来。
程义凡把话筒放到慕宁唇边,搂她肩膀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说下去。
慕宁笑道:“李先生谬赞了,我便祝二位如这画上鸳鸯一生和和美美,相濡以沫。”
形势摆在那,程义凡也笑了笑,跟着说了句:“我祝二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如果对象不是慕宁,他的笑意从来不会抵达眼底,只是必要的客气。
说完,程义凡就牵着她下了台。
刚才的事件只是个小插曲,后续的贺礼祝福就变得正常起来。
江茗微也适时地摆出女主人的姿态,李沐泽感谢别人的时候她也会插话几句,避免他唱独角戏。
终于到了宴会开始吃饭的时候,慕宁有些心不在焉,刚才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