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对笔写字,无论是多好的墨宝,黑笔的字只能在夜间看见,白笔的字只能在白天看到,父亲以为获得至宝,召集各方名人侠客前来品鉴,以为就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盛会,谁知就出事了。”
张家的请帖一出,几乎半个镇上的人都到了,本来打算开席面的,也只能改成流水席,谁想吃自己拿,没了就不再供应。
然而,即使是这样,留下来看宝贝的人也多达三百九十多位,张猛的父亲大为欢喜,当即取来这对儿阴阳笔,为大家展示。
怪事就在这时发生!
阴阳笔就像是两柄利剑,见人就砍,顷刻间张家血流成河,更令人气愤的是,无论老弱妇孺都是一笔封喉,老百姓根本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咽了气。
张猛与程柱两人顽皮,一大早溜出家门去山上玩,当他们回到家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三百多具尸体,均是喉间一道毙命。
五六岁的小娃娃哪里经受得起这些,两人当场就被吓昏,等他们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愤怒的民众五花大绑带到了河边,看着脚上粗重的绳索,两人才知道这是要沉潭。
沉潭,一般是惩治不良妇人和邪祟,他们是男娃,看来民众是把他们当成了邪祟。
家人一去整日未归,亲属来张家寻找,满院子横七竖八的尸体,只有两个小娃娃完好无损,每个人手里还攥着一只笔,任谁都会怀疑是他们招惹了邪祟,才酿成弥天大祸。
“我们两人拼命的解释,可是他们根本不听,夺了我们的笔之后将我们丢入河中。”张猛沉痛的回忆,七尺高的汉子蠕动着双唇,微微颤抖。
程柱接口道,“幸好他们两个人水性好,将我们救了上来,我们才知道,听他们说了这些事。”他们两人,就是另外两名老兵,一个叫计明,一个叫刘旭东。
刘旭东比程柱略瘦些,也是个精壮的汉子,他道,“我们当时躲在食桌下偷吃,眼睁睁的看着那对儿笔杀人,当时完全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呼救。”回忆起那段经历,刘旭东也不好过。
蓝非若想幸好他们没有呼救,否则沉潭的就不是张猛和程柱两个人。
计明强压着痛楚,“那时猛哥两个人根本就不在家,我们虽小也知道他们是被人陷害,救下他们之后,我们四人又偷偷回去张家,想将爹娘安葬了”
说道这里,四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而计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已经说不下去。
张猛深深吸气,缓和着自己的情绪,怒伤肝,不能怒!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将计明的话接下去,“我们不敢在白天去,镇上的人大半都死了家人,看见我们肯定要被捉住,我们只好在夜深时回去,本想直接回家的,可是,我们路过的那些邻居家里,每一户都亮着灯,我们很害怕,怕被人发现,就想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可我们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场景,他们和我的家人一样,全死了。”
“整个镇上的人都死了,几千人,没有一个活口。”
“我们挨家挨户去看,整整花了十天时间,却没有一个活着的,所有人都是喉间一刀,深可见骨。”程柱不得不接着说,张猛已经泣不成声。
“我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镇子的,本想回家安置家人尸体,可是我们没有勇气去做了,几千人的尸体横躺在镇上,一想起来,我们就害怕得哆嗦后来我们去了邻近的镇子,靠乞讨过日,稍长大一些就去参了军,然而我们没有一刻忘记这血海深仇。”
“白平那件事之后,我们和谢大哥一起逃了出来,一方面想办法洗脱逃兵的帽子,一方面追查当年的惨事,也终于找到线索,那对笔是阴阳笔,幽冥界司职判官所用,而幽冥界的入口就在魔兽森林中,所以队长,我们存了很大的私心,我们想借着琼英会,进入幽冥界。”程柱也没有隐瞒,将他们四人的私心都坦白的告诉蓝非若。
蓝非若微微颌首,“我明白,你们背负着几千人的冤屈,这笔账是要好好算一算。但幽冥界与人界历来井水不犯河水,阴阳笔也绝不会自行杀人,你们恐是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