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车停在地下室，但谁也没有下车。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黄桉打开一点窗子，他把手上去的时候黄敬乐以为他要下车，一把抓住他不让他动，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捏碎。

“黄桉……”

黄桉转过头看他，地下室灯光昏暗看不起黄敬乐的脸，从他带着哭腔的语气中他能辨别出大概是哭了，黄桉空着的那只手没有继续去开窗，转了个方向打开了车顶的灯。

没有哭，眼睛却红了，眼泪没有落下，含在眼眶里，只等着黄桉再说什么让他伤心的话就立刻不讲道理地落下来。

“黄桉，你是生气了吗？”

“生气？”黄桉反问他，“我生什么气？”

黄敬乐不敢说，抿着嘴当哑巴，捏着他手腕的手也松开了，放在腿上纠结在一起。

“你真的很讨厌，黄敬乐，一声不吭就变成了人。我很慌乱，那个时候我晚上睡不着，常在想你本来就可以变成人还是后来才变成人的。”

“如果你本来就有变成人的能力，我把你当宠物养了那么久对你而言真的很过分。要是后来才变成人的，我要怎么接受我的小狗消失不见，它陪了我那么久，变成人的黄敬乐还是原来那个黄敬乐吗？”

“后来你去统妖局，不管怎么我确定下来你就是原来的那个黄敬乐，回来后我想，原本我就是把你当弟弟养的，现在真的有了个又高又帅的弟弟也没什么，我也很喜欢，也可以接受。”

“但是你真的真的真的，让我很讨厌你。”

黄桉停在这里不继续说了，他终于把窗打开，新鲜的空气冲淡了沉闷的气氛，黄敬乐缩在位置里，头都要埋到地下去。

耳边是黄敬乐的啜泣声，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他有点控制不了自己，软白的耳朵冒出来，沮丧地耷拉着，为了憋住哭声用力到颤抖。

黄桉的话他简直不敢再听，他原以为变成人就可以像黄桉抱他一样拥抱黄桉，有着人类的手脚，晚餐黄桉不用边看综艺边看电视打发时间，自己可以陪他说说话。

周末遛狗的时候，还是小狗的黄敬乐会在公园肆意奔跑，而黄桉总是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握着手机发呆，偶尔叫他一声小宝。

这样的黄桉是孤独的，不然他不会养一只小狗。

因为想陪着他，让黄桉更开心一点，小狗变成了人，他在人间留下了痕迹，他的身份叫黄敬乐。

看样子黄桉并不想他变成人，他的孤独只要小狗分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