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秋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他目露不解,片刻后,他推脱了我的零钱,认真道:“小谨年龄小,不懂事,我为人父母要尽到责任,不能跟着一起不懂事,你年纪尚轻,孤身一人,做生意也不容易,我就是想把昨天的钱给补上,你孝敬我的话,做些不要钱的东西我都收,其余的,老师不收。”
赵仲秋坚持要给钱,我实在没办法,便收了那钱。还好他赶着去学校,没有过问我撒谎的事。
星期六我去居民楼里补课,赵仲秋准备了丹砂和青雘,以及质地上好的画纸。
他表明要教我作丹青,作丹青之前,赵仲秋先让我看他是如何完成一幅水墨画的。
他的画笔逮得稳重,软笔尖徐徐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轮廓,虽没添上五官,也看得出仕女的身段绰约多姿。等他再细画一点,不禁觉得那仕女有些眼熟,女人被画上三庭五眼之后,我的心跳慢慢加速。
赵仲秋画的分明是庄岫玉!
一幅画完毕,他随手撩起袖子,将那支毛笔搁在青瓷花纹的笔山上,接着,他转头凝视我,“你认识她吗?”
我的眼睛迅速下移,心虚的否认道:“不识!您随便画个女人,问我认不认识她,真是奇怪。”
赵仲秋在我回答问题之前,就一直注视着我,他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视,语气肯定道:“你跟庄岫玉是什么关系?”
我继续装傻充愣道:“您说的是何人?我真的不知道,老师今天好奇怪。”
赵仲秋缓缓坐在凳子上,他瞟了一眼关紧的门,抽丝剥茧道:“初见你那一日,我便觉得你像极了她,你出神看我的时候,似乎想哭,吃饭的时候又掉了眼泪,这些我都觉得是我自己想多了,可在花店之时,你店里的姑娘说你姓赵,你总是在躲闪着什么,否认自己的姓氏,星期六以前,我琢磨了你许久,心里有个强烈的感觉...。”
他慈祥的启口道:“你...是我的女儿吗?”
我攥紧了裤子,然后假意转身看书架,偷偷抹了抹眼角,自然道:“不是,老师的想象力怎么如此丰富?”
这时,我面前出现了一封较新的信,封面上有庄岫玉的名字,我无措地看向赵仲秋,他清晰道:“这是从老房子那边转来的信件,阿伯亲自送来的,你可以打开看看。”
事到如今,我再否认也没用了,于是,我拆开了这封已经被看过的信,那张信纸上空白处占了一大半,上面只有“佳人”两个字。
只听赵仲秋娓娓道来:“当年我与岫玉相好时,她曾说过,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便取佳人才子,女为佳人,男为才子。”
我捏着那封信,没有半点感激庄岫玉的心情,她总是这般,只管做自己想要的事,不去考虑旁人,尽管她是在替我着想,可我早就已经不需要她的任何好意了。
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她现在的好,在我看来极为讽刺。
我坐在板凳上,一点一点的撕了这封信,我明确的告诉赵仲秋:“老师要明白前程往事合该烟消云散,你们之间没有才子,更没有佳人,您就当这封信是寄错的,不必有任何困扰,我来彭城是想安居立业的,偶尔能见见你,已是幸事,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我先前一直住在娘亲那边儿,腻烦了她的管教,所以出门游走了,我有一个义兄很照顾我,我什么都不缺,只希望,你和师母不要因为我的出现,而有什么不快。”
赵仲秋的眼底流露出疼惜之色,他的眼梢有些湿润,缓缓地,他拉过凳子坐在我旁边,语重心长道:“你到底是我跟岫玉之间的佳人,我在不知中欠了你多年,为父对不起你,岫玉糊涂我不管,你总该要让我心里的愧疚少一点,这样吧,折中一些,我同你师母说一声,收你做义女,以后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来,我暗中养你,你走,我不会束缚。”
他眼神灼灼地盯着我,似乎怕我不答应。
我迟疑的点头道:“那...一定一定不要告诉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