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吗?
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啊。
陶浩然是无价的啊,珍贵到他愿意拿一切来换啊,这又算什么呢?
陶大志的房间内挤满了人,大多数是医生。
陈小英哭道:“浩然至今不愿意来见他爸爸一面,至今拒绝接听我们的电话。岑老师,你也有父母,你体谅体谅我们。浩然的爸爸现在已经不愿意接受治疗了,阿姨求求你了。”
岑兮红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跪了下来,“叔叔阿姨,我一定会好好对浩然好,也会对你们好。你们能不能原谅我们。”
陈小英愣在那里,回神后,上前来要扶起他。岑兮不愿意起来,死死地用手扣着地面。
陶大志开口道:“和,那个畜生,分开,我治病。不然,我死。”
陈小英哭出了声音。
岑兮哑然地抬头看她,去年暑假见她时,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贵妇,他又看床上的陶大志,脸色已不是白,而是青黑。
一旁的主治医生叹了口气,“迟一秒多一份危险。陶夫人你还是快些做决定。”
陶大志却索性闭眼,一句话不说。
陈小英哀哀地哭着。
岑兮跪在那里,却已无人在意他是否跪着,他的眼泪不知不觉便落了下来。
莫韵刚从飞机上下来,就接到纪姨的电话,她的声音已经崩溃,“遥遥不见了,遥遥不见了……”
她愣了愣,“让人去找了吗。”
“找不到,浩然找了一晚上了,找不到。”
“岑家呢?”
“也去找了。”
“等我。”莫韵挂了电话,严肃地往外走去,走出机场大门,正要上车时,听到有人叫她,“妈妈。”
她停住脚步,往一旁看去,岑兮在车里看着她,看起来挺正常,面色也还不错。她松了口气,大步走去,正要训他一顿,岑兮却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就在车里抱住了车外的她,手抓得紧紧的。
“遥遥?”她担心地轻声说话。
“妈妈,我要死了。”岑兮的声音很平静。
可莫韵听出了无数的破裂感,仿佛他的声音连同他的人,下一秒就会一起碎掉。
岑兮的声音平静到没有感情,“妈妈,我不敢回家,不敢看到他。你回去帮我拿护照和钱包好不好。”
“宝贝。”莫韵心疼地搂住他,“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妈妈好不好?”
“妈妈,你帮我拿护照和钱包好不好?谁都不要告诉,好不好?”
“好好好。”莫韵后怕地抱紧他,“妈妈现在就回去帮你拿!”
莫韵留下助理陪着他,去得快来得也快,岑兮机械地伸手接过自己的护照和钱包,打开车门,车钥匙都忘了拔,就往里面走。莫韵赶紧命人看着,追上他,“宝贝,你要去哪里,妈妈陪你。”
岑兮大步往前走,一句话都不说。莫韵就紧紧地跟着,看他去买票,陪着一起去买,岑兮日本的签证还没有到期,直接买了去日本的机票,随后就跟身后没人跟着似的,直接就往过安检的地方走。
“宝贝,慢一点。”莫韵知道岑兮需要心理医生了,可又不敢直接说,她拉住岑兮的手。
“先进去,进去了再说。”岑兮紧紧抓住他的手。
“还有半个小时,不急。”
“进去吧,进去吧。”岑兮仿佛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