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余姐一闹,葛云舒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齐煦和林之夏的事,和余姐的事一比,那都是小事了,她现在只想赶紧把余姐这个尊“大神”请出去。
那天闹完了之后,葛云舒越想越觉得不舒服,等老齐回家了之后,便将吃晚饭时发生的事和往日的一些迹象都跟老齐讲了,老齐本来就和余姐接触的不多,再加上他面子重,便觉得自己这老妻过于杞人忧天了,劝她不要疑神疑鬼的,老夫妻俩争执了一晚上依旧没争执出个解决方案来。
第二天上着班,葛云舒越想越不对,便让秘书推了当天的所有工作,自己去人民医院挂了精神科的专家号,把余姐的情况和心理医生说了一遍,心理医生尽管用词谨慎,但葛云舒还是从他的话中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葛总,根据您的描述,我初步判断您的保姆可能有角色混淆或认同障碍或者其他的一些心理疾病,从而出现一些妄想症或偏执,如果您能和她达成有效,让她正视自己的身份、和孩子的关系,那是最好,如果沟通无效的话,那可能需要专业手段介入,并且配合药物治疗了。”
从医院出来,葛云舒既没有心思再回公司,也不敢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回家,想了想,最后便来了齐煦的公司,既然跟老公商量不出个结果来,那就和儿子商量呗。
齐煦一抬眼便瞥见母亲一脸焦虑的样子,心头一紧,赶忙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一边吩咐跟进来的顾姐:“顾姐,两个小时内我不见其他人,有事你看着处理。”
顾姐应了声好,便关门出去了。
“妈,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余姐的情况他昨天也看到了,虽然昨晚他一直等到父亲回家才回来自己房子,但是这一晚上他也不放心,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只说没事儿,现在却罕见地杀来他公司了。
葛云舒把自己去人民医院挂精神科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跟齐讲了,“阿煦,我现在真的怀疑余姐有神经病。”
什么情况?他们家的保姆有精神病?!
母子俩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虽然他们跟余姐也相处了十多年的时间,但他们毕竟不是余姐的亲人啊,普通的疾病,哪怕是他们出钱,他们都绝无二话,但是精神类的疾病,不说终身无法治愈,只说余姐的态度,估计也不会承认自己有病,更不太可能乖乖配合着去医院看病啊。
齐煦摘了眼镜随手一扔,“妈,你别管了,这两天你也别回老宅住了,我怕不安全,你看是住酒店还是住我那里?这两天我和小张回去住吧。”
葛云舒还是不放心,毕竟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住酒店就行,你也别回去了,我怕她做出点什么事来……”
“妈,你放心吧,余阿姨毕竟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她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而且我也得回去劝劝她,她在咱们家做了那么久的住家阿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齐煦拍了拍母亲的手,拿起车钥匙准备送母亲去酒店。
葛云舒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阿煦,我觉得不行,今晚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吧,我们先跟她谈谈。”她斟酌了下词句,“我们家的住家阿姨她肯定是不能继续做了的,我想想就觉得膈应的慌,但是就像你说的,她在咱们家那么多年了,我想着多给几个月的工钱,你看好不好啦?”
葛云舒边说边观察儿子的脸色,在齐煦小时候,她确实照顾的不多,而且她儿子又是个情感不外露的人,她不太确定齐煦对余姐的感情有多深厚,因为一个保姆弄的和儿子有了隔阂肯定是不划算的。
齐煦看了看时间,也快下班了,便道:“妈,等下回去你也先别说辞退的事,我先跟她说看病的事吧。”
“可是余姐那个人那个牛脾气哦……”虽然葛云舒工作忙,但毕竟也是相处十多年了,而且余姐再次回到他们家之后,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葛云舒在和她相处、沟通,老齐一向谨慎,在单位尽量不和女同志单独相处,在家里如非必要也不和住家阿姨、女钟点工、女维修工说话,齐煦回国后在家里住的少,跟余姐也就没有太多的联系了,所以,他们一家人里对余姐最了解的,只有葛云舒。
葛云舒斟酌良久,才看着齐煦道:“阿煦,你会不会觉得妈妈不近人情啊?”
齐煦略一思考,便反应过来了,因为小时候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着余姐的,母亲总是担心自己和她的感情不及和余姐的深厚,所以,在他面前难免总是小心翼翼的,“你想什么呢,我是你儿子,又不是别人的儿子。”
既然商量定了,母子俩便趁着晚高峰还没开始,一路狂奔回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