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峰岳见苏代月消沉的样子就觉心烦,说到底,她是自己的亲骨血,还是对她有几分关心。“卫夫人,那就劳烦你为小女看看。”
麻婆子猛得直起身,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
纪青梧冷冷瞥她一眼:“请苏大人在外间等候,我看病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场。”
苏峰岳没在这事上耽误时间,起身去了屋外。
麻婆子恨恨地瞪着纪青梧,想拦着又没理由阻拦,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么大的恶意纪青梧若有所感。
等屋中的人都离开,苏代月还保持着那副神情,目中无光,了无生趣的模样。
纪青梧并未直接开始把脉,而是靠近了对方。
轻声道:“得罪了。”
她从苏代月盘得凌乱的发髻上拔出一只银簪,放进在炕桌上的汤碗中搅了搅。
苏代月被她的动作吸引,眼神微动,看着她淡青色的衣袖。
纪青梧把银簪从碗中拿出来,亮银色未有变化。
苏代月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但又见纪青梧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片叶子。
将它的汁水涂在银簪尾部,银色霎时变成浓烈的乌黑。
纪青梧道:“宋夫人,你知道你喝的汤药一直是有毒的吗?不止是保胎药,还有现在养身子的药。”
苏代月眼底的苍凉涌了出来,嘴角甚至还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
这神色,应该是知情的。
纪青梧问道:“宋夫人清楚是何人做的吗?”
苏代月点头,声音干涩地道:“你不必救我。”
纪青梧道:“我也不想牵扯进来,但因为你的事情,我的医馆被宋维污蔑,你的奶娘今日还找到了卫家门口,口口声声要我负责。”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愿意管这事儿,但我必须还自己一个清白。”
纪青梧话中有话地道:“有些事情可以得过且过,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锱铢必较,人只活这一世,死了就一了百了,死后若是变不成恶鬼,就再也报不了仇。”
苏代月停顿片刻,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谁说我要帮你?”
纪青梧摊手道:“我见不得有人在医术一道上,给我泼脏水,惹了我的人,要付出些代价。”
纪青梧将银簪上的黑水用干净的巾帕擦掉,重新插回宋夫人的头上,还顺手为其整理了下凌乱的发髻。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有别的办法。”
苏代月见她白嫩的手从她头上拿下,曾几何时,她也有这么鲜妍的时候。
她嘶哑地道:“是宋维。”
纪青梧没太意外。
枕边人可以是最亲密的人,也可以是最狠心的人。
苏代月道:“早几年,他在外头有了外室,那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怀了孕,我就派人打掉了他的孩子,只是那女人身体弱,没受住也跟着去了。”
“从那以后,宋维与我相敬如宾,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过就是在外喝喝酒,都是官场的场面事儿,我也没在意。”
苏代月枯瘦的手指紧紧抓着榻边为孩子准备的虎头鞋。
来啦来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