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江月身上的伤并不比她的轻,风衣下大片的皮肤都已经被那戈壁妖花的腐蚀液腐蚀了,很多地方都能看到鲜肉。而之前那戈壁妖花荆刺上的毒也有残留,一片片的铺散开来,又让那鲜肉上布满细密的毒斑。
“马马虎虎。”
还是笑着,还是那个无所谓的样子,江月见梵旸变色,便状似轻松的说着,并伸手从其手中拉过风衣的领口,然后左右一掩,便不让她再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马什么马虎?拿着灵石,恢复……”
而可能也是被江月身上的伤给惊到了,梵旸竟然忘了,这种伤可不是灵力恢复了就能好的。
“灵力恢复不恢复和这个没关系,我们赶紧找吃的赶路吧!”想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江月虽然有时候显得贪生怕死,并且似乎很会溜须拍马、做低伏小,但是这种时候,他却一声不吱。
“我们去那个什么落霞峰找雪耳琉晶,不然你的肉身会被这个腐蚀液彻底毁掉的。”
抓住江月系扣子的手,梵旸本来是不打算去找什么雪耳琉晶的,因为她觉得那种机缘难得,而她现在还是静养恢复势力要紧。尤其是她们这么转转悠悠的浪费了太多时间,还不知道和术嫣那丫头谈过之后,能不能把他们送回合适的时间。
可是现在那些考虑都是多余了,因为江月的伤拖不得,所以她已经不想放弃那个寻找雪耳琉晶的机会了。
“呵呵,姐?想通了?”
而终于见梵旸点头了,江月心里却是一喜,因为早知道这么容易说服梵旸,他早就不瞒着自己身上的伤了。毕竟前两天他死说活说,梵旸就是不同意继续在妖界找雪耳琉晶。
“你还笑!”
赌气似得又扯了一下江月的衣襟,梵旸见他现在还能没心没肺的笑,却是有些来气。
不过手上刚一收紧力道,她又立时想起那衣服下的伤,所以一时又松了半分,怎么看那扯衣襟的动作怎么像是撒娇。
“那我总不能哭吧?”
见梵旸一气便拉扯自己的衣襟,可到了半途却又收着力道,恐怕再伤了自己。江月心里便是一暖,然后轻勾起嘴角,一颗颗的开始慢慢的将风衣的扣子扣起来。
“都没防御力了,还不换掉。”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旖旎,江月忽然这么不说话、不耍宝、不哭爹喊娘的叫唤,反却是让梵旸别扭起来。
“我现在可是一穷二白了!”
水晶尺爆掉的时候,灵力乱流太凶猛了,所以这件梵旸‘赏’给他的宝贝风衣被彻底报废了。而现在就是做普通的衣服穿,都显得有些破破烂烂的。
而江月见梵旸此时不止手上的动作轻了,说话的语气也柔了,便勾着嘴角拿出灵玉和灵兽袋,然后又画着圈儿的比划道:“就这些……家当了。”
晃晃手里的东西,不知道怎么的,手指画圈儿的时候,江月便指向了梵旸。
不过两人目光只是刚刚一相对,江月便拉着长音,最后把手指停留在风衣胸口的口袋那儿,因为就算他现在很厚脸皮,这直接把梵旸算作他的家当也是……
所以幸好口袋里还有那一纸房契,不然他都想不出来后面怎么接了。
…………
身后有浩浩渺渺的沙漠,远处有皑皑俊美的雪山,两人立于天地间,似乎都从未如此专注的相望过。
在她,他本应该就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凡人一生短暂,就算她驻足,那也只是她生命中的一瞬而已,犹若烟花,灿烂过后一无所有。
在他,她也本应是那个怒则要人性命的妖,无论何时何地总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掌控苍生生死于一念之间,无喜无悲……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把她当人看待,而且还是把她当女人看待。
“走……”
“噗通!”
而这般相对,梵旸却是先不自在起来,就算撇开脸也难掩那分羞涩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