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人心营造的幻境？”

无邪点头：“嗯，没错，人心。确切地说，是凡人之心。”

我更惊讶了：“凡人之心，能造出这世界上最厉害的阵法？”

无邪点头：“你不要小看凡人。他们虽然体格弱小，也无高深法术，既不像毒虫那样能以剧毒之针刺人，也不像猛兽那样有锋利之爪伤人，但是，你看人世间的万事万物，大到高山流水，小到飞鸟鱼虫，哪一样不是被人类所主宰所左右？即便是我们拥有强大法力的妖魔一族，到了人间也需隐藏形迹，处处小心，免得惹祸上身。”

这个他说的倒是真的。天地六界，人鬼妖魔，算起来，就数凡界之人最为普通，但是，其余五界的使者到了人间，也都会隐藏自己的真身，化作凡人相貌在人间小心行走；而人间的那些降妖除魔的斩妖师们，更是不好惹的。

我深以为然，不由得频频点头，无邪继续说道：“人心既坚韧又果敢，但人的欲念也是很可怕的，信念坚韧者，即便身躯弱小也可凭恒久信念以移山填海，以造福万民；而人的无止境的欲念，却往往使天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无数灿烂成果毁于一旦。人心反复无常至此，难道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存在吗？比起那些用猛兽毒虫所镇守的阵法，这人心制造的陷阱，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所在吗？”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不得不再度点头同意。

可是，

“殿下，你说得很对，我也同意你的看法。只是这些东西，跟我们眼下的状况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这是某个人用自己的内心所营造出来的阵法？”

无邪朝我颔首，笑答：“聪明的孩子！”

我嘴角抽搐了：“果真如此，那我们又该如此破阵？难不成真的要我闭上眼睛，用心去感悟，然后才能找到阵眼所在？”

无邪有些得意，冲我眨了眨眼睛：“没错！这个阵法我之前曾来过一次，所以也特别地研究过此地风水，本尊觉得，这个迷阵一定是某个凡人的用心之作，因此，咱们只要用凡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个阵法就可以了。”

“竟然是凡人所做？”我听到这里，有点不也置信：“普通人的内心，竟能造出如此厉害的阵法？”

无邪道：“这施法者即便不是凡人，也曾是在人间生活过的人类。你瞧这山川湖泊，你瞧这农田阡陌，是不是有一种特别贴近人间的感觉？若不是曾在凡间生活过，他又怎能凭空造出这些东西？”

是啊，眼前的景色虽然已经死去了，荒芜了，可是仔细看来，仍能从细节处感受到施法者对这片山林的热爱；这世间的一草一木都如此的平凡普通，普通到让人倍感亲切。

我依言闭上眼睛，感受着自群山远处吹来的浩荡山风，心中的那种熟悉感再一次强烈地涌上来，我以前，一定曾经到过这个地方。否则，我不会有这么强烈的亲切感。

一念至此，我不由得有些好奇了，布下这个阵法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能造出如此高深的阵法？而且，为什么要把白界通往六界的路堵死呢，难道他是为了困住谁吗？

肯定不是为了困住少棣他们。因为，我听少棣介绍，他们雪妖一族造出这个白界，主要是为了修炼法术用的，这个世界虽然是独立于六界之外的超然存在，但是他们一直安守本分地生活着，也未曾闹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所以白界之外的人，包括遥渊在内，都不曾知道这个奇异的存在。要知道，遥渊大人可是天界的战神，天地六界间但凡稍有些风吹草动，都会立刻上报至灵霄宝殿，也就逃不出遥渊的法眼了，可是白界默默无闻地存在了这么久，遥渊居然从没听说过！可见白界的人，真的非常安分守己。因此，那个神秘的施法者，没必要造出这么大的阵法困住白界的人。

第326章：幽怨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