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妃在一旁悻悻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仪贵妃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出去了。
我知道,婵妃心中一定恨极了我,这个梁子是结下来了。不过,眼前还有个更厉害的人要对付,我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装出一副谦逊的样子,跟仪贵妃聊天,跟她谈着不咸不淡的话题。可这时,炎华的掌事宫女又登门造访了,因为炎华听说我不愿意穿苍吾国的礼服,于是打发了他的掌事宫女亲自前来,把成亲当天要穿的翟服送过来了。
翟服红光闪闪,上面通体用金线绣着翟鸟,美丽的羽翼既端庄又贵气,我曾经在画册见到过,那是苍吾国的皇后之服。只有皇后,才能资格穿翟服,佩凤冠。也就是,炎华真的准备娶我为后了。
仪贵妃看到这翟服,眼中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愕然坐在椅上一动不动。我想,干脆再刺激一下她吧?于是,乖乖让宫女帮我把衣服披上了。直到我将衣服换好,仪贵妃才回过神来,脸上的嫉妒之情怎么藏也藏不住。
她勉强赞道:“好漂亮的衣服啊,妹妹穿起来真是合体极了!”
她的态度变得谦逊了,不复来初来时的凛然威风。她身边带来的宫女们也都泄了几分气。
后宫之中向来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再美丽再尊贵再有心计,但是倘若得不到皇帝的宠爱,纵然再优秀也是枉然。
仪贵妃显然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她的气焰被打压下去了。
最后,她勉强坐了坐就怏怏不乐地离去。她一走,我立刻把翟服脱了下来,摒退众人,然后坐在窗前发呆。
其实,我根本无意与后妃争宠,自然也没心思去试穿那锦衣华服。刚才,只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才故意那样做的。
现在苍吾皇宫已经一片灯火辉煌,而越泽此时在做什么呢?
离开南渝国已经有好久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真的会让我嫁给炎华吗?
看着眼前一片热闹繁华,我的心忽然有些凄凉。
宫中夜间的盛宴在飞鸿台举行。
飞鸿台位于苍吾皇宫南侧的御花园内,是一座高达十数丈的高台,通阶用汉白玉地砖铺成,嵯峨宽阔,可同时容纳数百人赴宴。站在高台之上,凉风习习,可俯瞰天阙,可手触飞鸟,故名为“飞鸿台”。
听金莲宫中宫女介绍,宫中设宴常在此处。
此时,飞鸿台上旌旗招摇,宝盖云集,丝竹飘飘,香气缭绕。远远看去,灯火通明,极尽富丽,简直像天上的琼楼仙阁一般。我在宫女的引领下,缓步登台。
高台之上,已布好了今晚宴飨的座次……主位已设下九龙鎏金御案,那是皇帝之座;而与之并列的,是金凤玉案,应该是皇后之位;在此以下,才设有麒麟案与牡丹案等,那便是各嫔妃之座;而臣工之座则位于另一侧。
座中宾客满满,仪贵妃与婵妃等人早已到来。因为炎华后宫空虚,所以四妃之座即相当于他的整个后宫了。仪贵妃作为首席嫔妃,自然是坐在牡丹案第一席位。据说金凤玉案一直是空着的,因为炎华并未立皇后。
我站在席前略为踌躇……我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应该坐哪里比较好?现场好像也没有宫人特地前来为我领位,上官太医等人早也到了,一本正经坐在位置上,看到我,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当我是空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