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安立马就带人来保护现场,市公安在两个小时后赶到,对着那些歹人留下的痕迹咔咔拍照。
这个年代的照相机都带着闪光灯,大部分的社员们还都没照过相,纷纷新奇的盯着,被晃的眼都花了。
一个多小时后,才做好相应的工作,天色彻底暗下来。
“好了,都做好记录了,可以正常入住了。”
“有劳公安同志了。”
郁葱本来还担心自己偷藏的“小金库”顺带给暴露出来,没想到只对那些歹人留下的痕迹重点关注,而她这头听完自己叙述,还获得一片好评。
“不是我们吹,这也就是我们葱姐机智勇敢,面对歹人临危不乱,要是换了别人早就麻爪了。”今天王滚刀肉回了一趟娘家,没想到错过一场天大的事。
郁葱摆摆小手,适当露出谦虚的小表情。
送走众人,关上东院的大门。
也不能算是关,大门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拼命踢踹撞击,已经不能正常关上了,只能虚虚掩上。
她回过身就见小哥哥微微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遮挡了他的眉眼,看不到眼底的神情。
“老晏?”
“我在。”晏衔当即抬头,那双黑曜石般的冷眸转瞬收起幽暗深邃,向她投来温柔的视线澄亮清澈,五官如雕刻般分明,俊美的不似凡人。
郁葱被小哥哥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小心脏没来由的乱跳两拍。
今夜的月色太过美丽,简直惹人犯罪。
“想什么了?”她抬手,揉了揉眉心,道“饿吗,我去看看还能做些什么?”
“我去。”晏衔看到小罐罐神色疲累的模样时,心底莫名一软,恨不得把今天的那些歹人全都逮过来重修理几顿。
“小葱,还没吃饭吧?”门外,郁姥姥拎着篮子过来,见大门虚掩,推门而入,道“好孩子,饿了吧,快吃点吧!”
厨房的火势不算大,但浓烟熏的黑漆漆的,郁姥姥把篮子里的饭菜,摆在东院的小石桌上。
共三道菜,温度常温,连点热气都没了。
六面焦黑红烧肉,黑不溜秋的油焖大虾,还有一道看不出形态的烧鱼,鱼刺根根直立,肉则是松松散散险些炖化于无形。
郁葱明知故问,道“这是肴肴做的?”
“你表姐你是知道的,脑子轴,手也笨,小时候你姥爷明明是教导肴肴的,但你在旁边溜了一圈,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郁姥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似是而非的说着让白眼儿顺耳的话。
郁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间也没琢磨明白。
她下意识的拒绝这顿硬菜,道“如今表姐捅出的窟窿还没补上,我也帮不上忙,您还是把菜都收回去吧!”
“您老走好。”晏衔等小罐罐拒绝,立刻又把饭菜装回篮子里,让郁姥姥怎么带过来的,又怎么带回去。
郁姥姥欲言又止,但还是拎着菜篮子给知青点的点长,林大智送过去了……
郁葱听着隔壁南院里的声音,拧着小眉头,歪着脑袋思索道“老晏,你说我怎么就感觉少点什么呢?”
“郁肴肴一直没有出现。”晏衔边说着,边迈开长腿进厨房收拾灶台。
郁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蹲下时,他也蹲在旁边,两人的身体紧紧挨着。
“对,按理说郁肴肴恨不得住进南院,和郑佳豪同吃同住,她要是看郁姥姥把饭菜没给郑佳豪,而是给知青点的点长,怕是早就不乐意了!”
说话时,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旁,因为全神贯注的思考,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道“那她去哪了?”
“我从侧面问过社员,我前脚去追击那些人,郁肴肴就和郁姥姥使性子,跑出知青点了,离开的方向和我大致也一样。”
“天啊,难道她蠢到把歹人给好心救了?”郁葱停下淘米的动作,小手捂着嘴,低声惊呼。
嗷嗷嗷!
不会有人真的这么蠢,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都不懂吧?
晏衔颔首,继续准备晚饭。
厨房的调料都盖着盖子,没有什么损耗,但挂在上面的腊肉那些,都彻底熏成黑肉干了。
还有米面这些,将就一下也还能吃。
郁葱显然就是个能凑合的,而且她也不是个浪费的性子。
大米淘干净熬粥,带着一点特有的焦香。
腊肉泡在水里洗干净,又煮了煮,切成薄片和现割的韭菜一起炒。
新出锅的腊肉热气腾腾晶莹剔透、深红凝白。
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轻轻一咬,松软适度,满嘴飘香,幸福在齿颊间氤氲开来。
与他们这头花前月下不同的是郁肴肴,正在遭受非人的苦难。
“你们干什么打我,是我救了你们!”
郁肴肴哭的双眼红肿,脸颊清晰落着五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