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姥姥看了看瘫在地上的白眼儿,稍微顿了顿,还是跟上儿子儿媳的步伐,往里间看红眼儿。
肴肴从来都没这么哭过,肯定是吓坏了……
里屋,郁肴肴从来没经历过这些,扯着嗓子哇哇的大哭。
“闭嘴,不许哭!你说郁葱是不是吃了妈妈给你的排骨?!”马芳看女儿这样心疼坏了,拽着女儿的衣领一面给她抹眼泪,一面质问。
郁肴肴被眼前的妈妈给吓住,眼泪在眼眶打转,没敢再流下来。
想了想,如实的点点头。
旁边的马芳似乎觉得还不够,煽风点火道“看见了吗?你闺女都亲口承认了!”
然后,瘫在院里地上的郁葱,就再没看见郁姥姥和郁大舅出来的身影,只有马芳一个人出来了。
呵,他们都在忙着哄郁肴肴……
也因此怪上她了吧?
马芳看着周围的街坊邻居对她指指点点,各个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她蹲在郁葱旁边,捏开小她的嘴,就去抠她稚嫩的喉咙。
“我给你们看看,这小畜生到底吃了我多少好东西,才长了这一身肥肉!”
郁葱躲不开她铁箍的大手,马芳长长的指甲勾在她的口腔,像一柄尖刀要把她的喉咙割开。
她辗转挣扎,叫声凄惨。
稚嫩的声音,响彻邻里。
但马芳根本不在乎她痛不痛,只死命的按住她……
最终,她吐了一滩混着浓郁血丝的肉渣。
她咳嗽不止,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却无一人过来帮助她。
马芳用郁葱背上的衣服抹了把手,道“来!看看,都看看!这个小畜生从小就不学好!
三岁看到老,现在偷我家肴肴的肉吃,长大就敢挖老郁家的祖坟,偷街坊邻居的鸡!”
这毕竟是郁家自己的事,轮不上他们多手。
于是,大部分的街坊邻居看了眼趴在地上弱小无助的身影,也就离开了。
也有一小部分同情郁葱,想要帮忙的。
“看什么看?散了,都给老娘散了!
谁家不打孩子?
有什么好看的?”马芳冲着门口看热闹的人喊了一嗓子,就重重地关上了院门。
郁葱趴在地上,嘴角还带着血丝,身侧是她吐出的污秽,喉咙如咽刀片的疼,连话都说不出了。
都认为她偷了郁肴肴的肉吃,可就没人想想假如马芳一碗水端平,她又怎么可能会吃郁肴肴的小灶?
她筋疲力尽……
也不知伤了哪里,被打得浑身火辣辣的疼,连跟手指都动不了。
马芳不仅不管她,还抬脚踢了她几脚,才进里屋加入哄郁肴肴的队伍。
而郁大舅和郁姥姥,也好像把她遗忘了一般……
“小葱……醒醒,醒醒!”
知青点东院,住在郁葱隔壁屋的晏衔,听到她喊“救命”的声音,当即破门而入。
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并无外人。
炕上,她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蜷缩在被褥里,紧紧环抱着自己,陷入梦魇不能自拔。
听到呼唤的声音,郁葱如同惊弓之鸟。
双眸豁然睁大,瞳孔紧缩,梦里的痛仿若延续到现实中,眼底仍有未散去的恐惧,那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回忆。
“咳咳!”她猛烈的咳着。
“来,喝点温水。”晏衔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后背,又从暖壶里倒了一杯温水。
郁葱小口小口的喝,然后大口的深呼吸。
把席卷上心头的无助之感,努力压下去。
晏衔蹲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因为咳嗽涨红的小脸,长臂一拦把她抱在怀里,道“不怕,不怕,我在,一切有我。”
“老晏,我……”温暖的怀抱,让郁葱眼眶有些酸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衔安静的抱着她,道“不怕,不怕。”
“你想听听我在郁家的童年吗?”郁葱伸出小手,回抱过去,揽住他的劲瘦的腰。
虽然,她经历过许多磨难,但现在有老晏精心呵护自己,也是人生大幸。
晏衔点点头,轻吻她的发顶,道“想,一切关于小葱的事,我都想知道。”
“我和郁肴肴曾经关系很好,她也性子活泼爱说。
我爸妈忙于工作,给郁家交了生活费后,就把我交给马芳,和肴肴一起看着,每次马芳给她的小灶,都被我发现,所以大部分都被我吃了。
后来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