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是堂堂坐拥满山财富、万夫莫敌的雷孟延吗?
他竟像个懦夫一样,怕一个人说出来的话?
是了,他怕。
方才他提过了:无救。既是无救,他如何能奢望名医还有一点办法?又惊又惧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无法再问。
「走吧!」他悲恸莫名。
「雷堡主,其实……」
「走!走!我叫你走。」雷孟延猛地打断名医的话,那些同情、安慰的话,他听太多了,那不过是虚假,再多的同情和安慰就能让他的眼睛复明吗?
不,不能!他心里清楚,唯一的冀望落空了,他怒不可遏,感到人生失去意义。
「雷堡主……」
「走!滚!我不要再见到你,快滚。」他盲目地挥舞着拳头,床上的木枕、锦被全被挥落,连名医的救命箱也被打落,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名医只好抱起救命空箱离开此地。
「哈哈哈……」毁灭他四周所有的东西之后,终于,他狂笑出声,眼角却迸着一滴男儿泪,说什幺有希望,一切都是骗人的,士已恺根本就是在安慰他。
「少爷!」应总管在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响,又见大夫提到药箱匆忙离去,大抵也知道是发生什幺事,他同情的看着渐失以往意气风发的少爷。
「滚!」雷孟延倏地瞠大了一双怒眸,却对不上总管的,双掌又是一阵徒劳无功地挥打,总管一时摔不及防被他的疯狂行为愣住,失神跌倒在地。
「少爷--」
「还不走!」
总管再也没有话说,抚着吃痛的臀部离开了霆风居,还来不及向少爷禀告新请来的婢女……
直到屋子里再也没有半点声响,雷孟延方露出一丝狼狈,痛苦地倚向床头,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曾经有的幸福竟在未懂得惜福之前消逝无踪。
他,再也看不到--以自己的能力换得来的成果了。
再也--看不到。
夏日的午后,烈阳一局挂在天中央,晒得大地像覆上一层火苗般,炽热、烫人。
直到太阳西落,天边换上了一层橙色的彩霞,才驱走那份燠热感。
蓝秋涵正抱着表小姐要她洗的被褥由溪边走回来,湿淋淋的被褥又重又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然而,她还得想办法将被褥烤干,否则,表小姐晚上没有被子可盖。
做小姐的就是不一样,什幺事都不需操心,只要出一张嘴巴就够了。好在这些活儿她在家里也算常做,做起来还不算吃力……突然想起家里,她的眼眸里藏着水雾,好想爹娘、还有妹妹们,不知道他们怎幺样了?
自己在雷霆堡工作一天了,他们可有挂念着她?!
想着想着,她不仅想哭,还益发想念家里,走着、忍着、想着、念着,竟哭了出来,「呜……」
「是谁在外面!」一声暴喝,吓得她的眼泪缩了回去。
这是哪里?
她抬头一看,竟然走到一个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