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过后,斗笠下的人低低一笑,“多谢韩公子。”
“我?”韩卓的脸上有刹那错愕,旋即沉了下来,喝道:“霍仇,你不要含血喷人。”自然是有许多人帮腔于他的,但那少年人抬起的眼里,已经有了仇恨的神色。
报了仇的霍仇飘然而去,新的仇恨,生根发芽。
“烈原。”乐菱不忍唤道。
“顾公子,决不是我。”韩卓道。
然而那少年没有理一个人,他似乎已经不能听见了,没有说一句话,他似乎已经不能说话了,没有一个人不被他脸上悲戚的神色感动,也没有一个人,胆敢在这个时候冒犯他。
他抱着父亲的尸体,跌跌撞撞而起,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有人想去扶他,但刚一迈出,便被他脸上那股难以言喻的神色吓得退了回来。
大家都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少年人,便真的进入江湖了。
“烈原。”只有乐菱追了出去,从星河观,一直追到了山下的水潭,一路看着他行行停停,却死也不肯放手。
那少年在他们初遇的水潭边回首,昨日明朗的神色,一点也瞧不见了。
“你叫乐菱是吗?”他说,一直未曾留的泪忽然间便落下,“谢谢你。”
那一行泪过后,他回过头去,这一次,乐菱没有去追,她怕再回过头的,便是另一个人了。
☆、嫌疑
满坐了一堂的人,还如同方才那般,各自寂坐着,只是那弥散空中的血腥味,却再难叫有半点雅兴了。乐菱走进去,自然便接到了许许多多探寻的目光,她立着,环顾一圈,没有顾任何人,只是,牵起了她唯一在乎的人的手,“姐姐,我们走吧。”
琴会原定有三天,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留下去了。
“霍姑娘。”韩卓徐徐起身,神色凝重,“方才那根银针,可以留给我吗?”
莲心望他一眼,既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而是直接将它连同帕子放在了桌上,韩卓压住帕子的另一角,低声道:“霍姑娘觉得是在下做的么?”
他那样无声地要她表态的姿态,引得乐菱很看不过眼,一手拉过莲心,替她答道:“我姐姐心地善良,当然不愿意怀疑任何一个人,不过谣言猛于虎,韩公子还是尽力追查,早日找出真凶吧。”
话毕,她二人便相偕离去,那满堂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表些什么态,韩卓望着他们消失在视线,方拾了那银针,上头还有一点乌血痕,停顿良久,口中喃喃念出两个字,“霍仇……”
马车已驶出一箭之地,乐菱还掀着车帘往后看,莲心端坐着,抬眸望她一眼,“怎么,怕他追上来么?”
“是啊,毕竟他有那么多人,我们只有两个人。”
“你认定是他了?”
“不是他是谁?”乐菱放下帘子,“霍仇总不至于信口雌黄吧,哼,霍仇找上顾伯知的时候他就作壁上观,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顾伯知手里,巴不得他闭口,或许,霍家的灭门案也有他一份,不对,他那时候还小,不过,就算不是他,也有可能是韩家的什么人……”注意到莲心的脸色不太好,她停了